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這種狀況依舊沒有改變。
這時候林霄才意識到，一份隻有男聲懂得其珍貴的重寶——其他人不僅不懂重寶的核心價值，甚至連它的重要價值都不能懂——這個範圍到底有多小。
畢竟林氏貨通就是靠這個謀生的，要與他們搶食，林霄的確還嫩了一點。
不過林霄的心態也很好，他想得很清楚，幾個小時之後自己少年任務完成，在此之前，若能遇到那樣重寶，自然自己的福運，遇不到，那就另覓出路。
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
便抱著這樣的心態，林霄看著一位新的客人走入了鋪子。
這人身材魁梧，衣著破舊，一臉胡子，給人孔武有力之感。
進了鋪子，這人也不與櫃台上的掌櫃閑扯，直接到中堂林霄身邊——的老鑒定師麵前：“幫我看點東西。”
說罷，大漢從懷裏摸出許多沾著血跡的散件出來，戒指項鏈，手鐲玉佩，甚至連護心鏡都有。
“說多少次了，這種東西你倒是先洗了再拿過來啊。”鑒定師父有些不滿，一股腦交給林霄：“拿去洗洗。”
林霄點頭，接過物件，往後堂走去。
清理這類物件並沒有太多條條框框，隻要將上麵的東西除去，不至於影響到重量就行——林氏貨通收購這類凡俗財物，都是稱斤論兩算的，至於其中飾物的工藝價值，請去跟熔掉它的工匠說吧。
物件上的血腥味並不重，但是早已幹涸，洗幹淨之後還要擦拭晾幹，會花不少時間。
林霄也不煩躁——僅僅這種程度的工作，薪酬卻是三天六十兩，放到普通人麵前足以讓人爭破頭皮（參見三天六萬塊），林霄沒什麼好抱怨的。
便在這樣安靜擦拭中，不知什麼時候同樣踱到後堂的林狄湊了上來，撈起水中的一個物件一起擦拭起來。
林霄與店裏工匠關係都不錯，而與林狄關係尤其好，到現在已經能安然相處相互幫助，問答解惑，個中原因，林霄也不是很清楚。
“我本來以為你運氣好，可以見不到他了呢。”林狄一邊擦拭著戒指，一邊說道。
“怎麼？遇到他還有個什麼說法麼？”林霄隨口應著。
“也不能說有什麼說法。”林狄聳聳肩，“他送來的這些東西，來路不正，可以看出來吧？”
“這……有點難。”林霄皺了皺眉，他對血液又沒什麼研究，如果是牲畜血液，哪來的來路不正之說？就算是人類血液，同樣說明不了什麼。
“好吧，我這麼跟你說。”林狄稍思考後道，“他對這裏很熟，這個總該能看出來吧？”
林霄點頭，如果不是相熟，也不會直接跳過掌櫃就往中堂走去：“所以呢？”
“這家夥來過這裏很多次，每次都是典當這些小物件財貨，而且上麵還都沾染有血跡，如果說來路正當，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呢？”
林霄思慮一番：“的確太巧合了些，但憑借這種猜測就將他送來的東西歸結到來路不正，不合適。”
“不止哦。”林狄認真道，“我曾經親眼看著他當街殺人——就在這條黑市上，而且不是與人搏殺，而是偷襲殺人，同行的三歲小童都沒有放過！可殘忍了！搜刮財物之後，屍體都沒有給人收拾，直接就把貨丟到咱們鋪子裏換錢了。”
林霄皺了皺眉頭，當街殺人，連同小孩都不放過，這的確有些喪心病狂了——無論說他是行俠仗義還是複仇劫殺，都完全洗不白。但是。
“這件事你如果在開頭說，我們可以省去這麼多這些辯論。”林霄不滿道。
林狄笑笑：“如果一開始就說這個，連個質疑反駁的過程都沒有，那多沒意思？”
林霄愈發不滿了：“結果你手上握有決定性的證據，這樣的辯駁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