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兵哥來了,令人意外的是,兵哥還帶來一個女孩,兵哥說這是他剛談的女朋友程英。看兵哥那一臉的春風得意樣,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在這座城市八年,曆盡千辛,終於是收獲了自己的愛情,這愛情來的真是太及時了,也顯得彌足珍貴。阿凱一個勁的直呼嫂子好,替表哥感動高興,表哥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婚事一直沒有落定,可愁煞了家裏人。
兵哥一過來就對阿凱訴苦:“凱子,你媽這幾天可把我的電話都打爆了,天天問我關於你的近況。你說你家裏條件還可以,你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幹嘛。”
“你就說我現在好好的不就行了嘛。”阿凱說道。
“我是這麼說的,可你媽不放心啊,一天好幾個電話,這都影響到我正常上班了,你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說你要是在外麵吃苦了,就趕緊回去。”
“回去,怎麼可能,我回去不成了笑話了嘛,我都二十幾的人了,我媽也是,還拿我當三歲小孩。行,回頭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好好跟她說說。”
“那行吧,走,哥請你吃大餐去。”兵哥說道。
兵哥所說的大餐,其實就是離這不遠的夜市大排檔。一個月吃幾回大排檔,對於兵哥來說,那也是相當奢侈的。
夜市的大排檔,顯得有些淩亂,桌子椅子占道經營,私自拉起的電線和搭起的棚子,與這座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這裏,給人一種自由放縱的輕鬆,在這裏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大聲的講著渾笑話,無拘無束。
不像進了星級酒店,講究儀表,注重舉止,顯得有點做作。
在這裏,不需要,我就是我,一個最真實的我。
兵哥領著大家去了他最喜歡的攤位,首先就要了一大啤酒,這是到這吃飯的習慣,先上酒。
這周圍吃飯的人,大部分都是生活在這座城市最底層的人,大家挽著袖子,穿著拖鞋,盡情的喝酒說笑。
兵哥點的酒上來以後,阿凱首先敬了嫂子一杯。程英聽了阿凱對她的稱呼有些不習慣,最後商議,讓阿凱和祥子都叫她英姐。
英姐是四川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川妹子。而英姐身上卻沒有川妹子的豪爽,反而顯得有些靦腆和秀氣。英姐在家排行老三,姐妹四個都輟學了。從小的勞作造就了她黝黑的皮膚。
今年她是隨著村裏的一個人出來打工的,和兵哥在一個廠,初來乍到,有很多地方不適應,兵哥對他頗有照顧。兵哥是廠線上的組長,英姐是廠線工人,英姐為人較老實,常受人欺負,兵哥總是替她出頭,而且在記加班時間的時候,兵哥時常利用職務之便給英姐多記點,就這樣,兵哥最終是俘虜了英姐的心。
祥子玩笑道:“兵哥,你這是假公濟私啊。”
“對對對,就是,就這麼點小恩小惠就把英姐拿下了,英姐你這條防線也太不堅固了吧。”阿凱笑道。
英姐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兵哥一巴掌拍在阿凱的頭上。“敢拿你嫂子開玩笑。”
“沒事。”英姐笑著說道。
“你們倆這幾天找工作找的怎麼樣?”兵哥灌了一杯酒問道。
“不咋地。”阿凱悻悻然道。
“也別急,慢慢來,不能眼高手低,要務實求是知道嗎?另外凡事都留個心眼,這裏騙子小偷什麼的比較多,出門在外要小心點。”兵哥教育道。
“知道了,我怎麼發現你現在好像被我媽附身了一樣。”阿凱不耐煩道。
“說你兩句,你就不愛聽,來,喝酒!”兵哥看阿凱有些不耐的樣子,笑道。
祥子喝下一杯酒,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大部分房間燈光還亮著,可以看到有些人此刻還在忙碌著。
有一個房間,一個人影站在窗口,向下俯視。
祥子想:他也許是在欣賞這夜色吧,不知道從他這個角度看下來,是不是能夠看到這座城市更美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