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離愁上三竿,酒也燙喉。百裏草木落瀟瀟,心也悲愁。
在這樣一番滿地枯黃落葉,四周禿兀的樹幹模樣奇怪的時分,兩位俠客,卻是對麵而站。執東著一席白衣,雙手盤於胸前,一言不發的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麵。而令一人立於西方,雖也是素色白衣,但雙手的袖口處卻是由圈反常的血紅色布料所裝飾,紅白分明,略微有些紮眼。
“江湖,好玩嗎,師弟。”西方立者吐氣,開口,語氣冷若寒冰,拒人千裏之外,“一個月了,師父讓我接你回去。”“不,我還不想回靈韻峰,我……我對塵世還有留戀。”站立於東邊的師弟,眉宇之中稚氣未脫,對於催促自己趕快回去的師兄,極力抗爭著,為自己的自由努力爭取:“再一個月,等我找到了‘愛’,經曆了‘愛’,我就回去!”
雖然師弟的言語在進行著攻擊,但他的腳步,卻是步步後退,想要拉開和師兄之間的距離,但這種小動作怎麼可能躲過師兄的眼睛,師弟每退一步,師兄便上前一步,總是將距離維持在一定的距離之上。
師兄一邊上前,一邊提高了音調,開口詢問道:“‘愛’?你說那一種愛?是師父對你的師徒之愛?是師兄們對你的關愛?還是……”師兄剛想說出口,卻是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吐出那一個詞彙,吞吞吐吐小半天也沒有下定主意,最後還是作罷了。
但是,師弟卻並不打算給師兄留什麼情麵,直接將那一個詞彙吐出了口:“沒錯,我說的就是男女之愛!那可是神秘的,不可言說的一種情感,怎麼不令我心馳神往?”師弟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五官之間都透著粉紅,看起來已經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了。
“唉,有辱斯文。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胡鬧?”
“師兄,既然我們誰都說服不了對方,不如就切磋一下,分個勝負出來如何?”師弟感覺師兄語氣稍有緩和,便是得寸進尺,提出了戰鬥的提議。
不過,師兄在聽到這一提議以後,臉上卻是掛上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可以啊,隻要你能打贏我,我就不帶你回山,你也永遠不用回靈韻峰了。”他上前一步,將背上的細劍抽出,一步一步地向著師弟的方向走來。
而這一次,師弟也是抽出了佩劍,迎了上來,他的眼中有火苗在竄動,這是他的雄心,他的欲望,他對於人世的眷戀。
“沒有想到,我們在那次以後的再一次交手,居然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師兄劍如長虹,破開空氣,撞在了師弟橫於身前的佩劍之上,發出了金石之音。師弟不服,也揮劍還擊,劍刃飛速舞動,分出千百道虛影,與師兄針鋒相對。劍與劍之間碰撞聲音鏗鏘,如和弦交響奏鳴一般嘈雜,如疾風驟雨擊打浮萍一般喧鬧。兩人的劍術看起來難分伯仲,因此纏鬥了半分鍾都難分勝負。
但是,師兄卻是在某一時刻,突然變招,一改先前不分上下的對攻,加快了攻擊的速度。師兄手中的劍上下翻飛,如同在林間來回飛舞的麻雀,以靈巧的身姿讓人無法捕捉到它的動向。如此迅捷的劍技,實在是打得師弟有些招架不住,很快就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