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依格在廚房的角落裏目擊了這場謀殺。
她當時正在準備搭配米線用的蛤蜊醬汁,黃油以及白葡萄酒。這些東西並不如它們的名字聽著那樣真實。蛤蜊實際上市某種味道相似的,叫做蘭彭的東西。而黃油,按照斯萊爾的描述,則是提煉自某種蟲蛹。至於那白葡萄酒,它看起來倒是真的酒,然而它的味道證明它絕對不是用她所嚐過的葡萄釀造的。米線則是用一種既想是大麥,又像是水稻的顆粒製成的。她實際上很高興自己能做些比烤肉和蒸米更複雜的事,而那些陌生原料的味道和才智也讓她剛到享受乃至有些激動。
琴尼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邊緣,做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看起來像是憑空揮舞了一下手臂。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奧拉,一個負責古爾莊園膳食的下級廚師,突然掉了腦袋。正如字麵意義所說,他的腦袋掉了下來,身體呆立著,而血從斷口出噴了出來。
琴尼在一片死寂中走出了廚房。而安娜依格目視著奧拉剩下的身體頹然倒在了地上。
“不妙。”斯萊爾低聲說道。
琴尼咆哮著喊了起來。
“古爾領主對他的早午餐很不滿意,這已經是連續第四次了!”
她站在那,環視了一下四周。她的胸口激烈起伏,眼睛不停的搖曳著。
“現在我們又要打掃一下垃圾,並且替換掉這個不稱職的下級廚師了。”
她激烈的視線突然集中在了安娜依格身上。
“哦,營養渠的泥漿啊!千萬不要這樣。”斯萊爾微弱的聲音在安娜依格耳邊響起。
“斯萊爾,”琴尼喊道:“你來接替他。把那個新人帶上。”
“是的,大廚。”斯萊爾大聲回答道。她轉身去收集自己的廚房用具。
“現在我們要趟這趟子渾水了。”斯萊爾說:“而且水還很深。”
“她......她殺了那個人。”安娜依格結巴道。
“是的,當然了。”
“什麼叫‘當然了’。”
“聽著,我們為三位領主烹飪。他們是布萊克森,奧萊,古爾。我們所做的菜一般是供給他們手下的員工和奴隸。我一直都在負責這一不太危險的領域。
然而有些人要負責為領主烹調,那就很危險了。他們的口味飄忽不定,並且喜歡和彼此比較誰的食物更好一些。他們追求時髦:菜肴的口味,裝盤,配料,顏色搭配......
這些東西他們都要求新穎。而現在我們要為古爾烹飪了,他的口味尤其挑剔。奧拉做的夠不錯了,他整整滿足了那位領主大人一年時間。”
安娜依格做出了些計算,根據她從對話中了解到的時間變換,這裏的一年隻相當於塔摩利亞的半年。
“這時間並不算長。”
“沒錯。現在趕緊的,我們必須‘馴服’他的手下,從他們嘴裏了解有用的訊息,並且做出合適的菜肴。”
“她是怎麼......她用什麼殺掉他的?”
“我們管那叫她的‘切片刀’,但是沒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樣的。你看不見,對不對?而且對它的攻擊範圍,我們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我們也不知道它能砍到多遠的位置。
現在跟我來,別再問這些沒用的問題,除非你想讓我倆都變成屍體被扔進營養渠裏。”
“我還想問一個有用的問題。”
“是什麼?”斯萊爾不耐煩的回答道。
“什麼叫‘馴服’他的手下。”
“我們會知道的。也許必須要打一架。抓好你的匕首,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