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林間空地上,一頭兩人高的白毛巨熊發出痛苦的怒吼,可以發現它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傷口,甚至可以從中觀察到內髒。在巨熊身邊不遠處有一個清秀的少年,他的衣衫上濺落著點點鮮紅,不過那些都不是屬於他的鮮血。毫無疑問,他就是巨熊腹部那巨大傷口的始作俑者。巨熊笨拙的往前移動著,試圖用厚重的熊掌將那個重創他的可惡人類拍成肉醬,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流淌的鮮血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水窪,少年以靈動的身法在樹林之間穿梭著,每次移動都會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銀色光痕和隱約的雷鳴之聲,巨熊的所有攻擊都被他輕易地躲掉。甚至若看他的表情,都能從中發現一分......無聊?
過了一段時間,白毛巨熊終於發出生命中最後一聲怒吼,然後不甘地轟然倒地。少年歎了一口氣,走到熊屍跟前,掏出一把匕首,開始熟練地剝皮,同時尋找巨熊頭顱中可能存在的靈核。
“一階白靈熊,正值壯年,戰鬥力可能接近二階,非常耐打......”少年喃喃自語,然後歎道,“可惜還是太弱啊。”
那少年正是蘇洛,他在這片黑色森林裏,已經走了整整十天了。
暗魘漂浮在他的身後,麵無表情,但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眼角也在微微地抽搐。當時他讓蘇洛穿過這片森林,隻是想讓他經曆一些與妖獸的實戰。但沒想到變化總比計劃快,首先是根本沒遇到過一階以上的妖獸,除了第一天遇到的鬼麵貓群以外,接下來蘇洛也經曆了數次襲擊,但都是些夜狼、紅眼狐、食屍鳥之類的一階妖獸......如果蘇洛還是像幾天前那樣處於啟蒙境,那麼這些妖獸足以令他焦頭爛額。但當他進入窺靈境後,這些一階妖獸和他就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了。這一波又一波的襲擊,剛開始還令蘇洛有些興趣,重複幾次後,就隻能從中感到厭煩了。
現在蘇洛的心情,也隻能用無聊煩悶來形容。無論是誰,如果你整天都被一群蒼蠅騷擾,雖說你能輕易地殺死蒼蠅,但你也會感覺到很不耐煩的。
這裏畢竟是流淵山脈的邊緣,妖獸的密度並沒有山脈深處那麼可怕,其中的妖獸等階也多為一階。而一階妖獸對窺靈境陰陽師來說是毫無威脅性的。同時為了避免那場發生在森林中央的戰鬥,使得蘇洛不得不饒了一個大圈以避開戰鬥中心,這也使得行程大大延長。
“選擇這種路來走的人,一定是腦子進水了。”蘇洛惡狠狠地說道。這話他明顯是說給暗魘聽的,暗魘雖然聽到了,也隻能臉色一黑,不作回應。
當然,想暗魘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著收拾了白靈熊的屍體後繼續前進的蘇洛,暗魘剛想催促幾句,突然他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環視周圍一圈,什麼話也沒有說,化成煙霧鑽回了劍柄內。
蘇洛的身形從兩棵鄰近的枯樹中掠過,麻木地一抬頭,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連忙閃身躲在一棵樹後麵,試圖平息瘋狂跳動的心髒。
有人!
在這個單調乏味,不見天日的環境裏行走了太久,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人,給蘇洛帶來的驚嚇是非常大的。背靠在粗糙的樹幹上,蘇洛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提心吊膽地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但過了一段時間,卻什麼都沒有發生。耳中隻聽到,那人在森林中緩緩前行的腳步聲。
蘇洛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不禁再次一愣。
從那纖弱窈窕的背影看來,那是個女孩,酒紅色的長發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拖在腦後,隨著女孩的腳步輕盈地搖動著。女孩身上穿著的是一套白色的布袍,已經多處破損,雪白的肌膚隱隱若現。隻是布袍上一團團鮮紅十分刺眼,特別是她的左臂,幾乎被鮮血浸透,看起來受傷頗重。女孩前進的腳步也略顯踉蹌,而且身體不規則地左右搖擺,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