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點了點頭，可是她的神情卻愈發凝重：“……羲皇……”
“……”
“如果真的是紅衣殺了南朔，你會怎麼做呢？你會不會站在神族這邊？”
“她不會。”羲皇不假思索，回答道。
“如果是真的呢？”皓雪卻堅持問到底，“告訴我，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做？”
他垂下眸，緊了緊手掌。
“……我會替大哥報仇。”
“羲皇，希望記住你今天所說的。”
“聖主，羲皇殿下孤身求見。”
忍冬跑到諸神宮，找到了紅衣。
“找我？”紅衣眸色閃了閃，唇角微彎，卻顯的有些無力，“……帶他到天心閣來吧，我在那裏等他。”
“是，聖主。”
再次來到秘境，再次經過這片星空，星空？羲皇抬起頭望著，熟悉的感覺愈發濃烈，仿佛有什麼在腦海裏劇烈跳動，呼之欲出。可是無論他在怎麼熟悉，他仍舊是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何時見過這片星空。
隻是明白，看見這片星空，內心會感覺溫暖，縱使這片星空除了閃耀的星辰，一無所有，亦能給他慰藉。
身體裏的星羅劍亦隨著這種心緒，輕微的震動起來。
壓下胸口湧動的心緒，跟隨了忍冬，來到了天心閣。
黑發紅衣，永遠不曾改變的顏色。
那是他愛的紅衣。
“紅衣。”
走上前去，停在她的身後。
偌大的天心閣中，隻有他們兩人。
紅衣踟躇許久，終於緩慢地轉過身來，隻是卻沒有重逢的欣喜，她的表情冷淡而無情。
羲皇望著那雙冰涼的眸子，愉悅漸漸消退，而他的心卻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
……………………
“如果是真的呢？羲皇，你會站在哪一邊？”
皓雪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紅衣淡淡地說道，撇開眼，“如果是要問關於南朔的事情，你可以離開了。”
羲皇眸色一閃，凝望著紅衣的雙眼，不允許她有逃避：“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紅衣一怔，不動聲色的和羲皇退開一段距離。
“沒有什麼事，隻是，我恢複了記憶。我都想起來了，包括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她溫柔而又疏離的對著他笑，“好久不見，希望你還能記得那時你為我取的名字。”
“……隱。”
紅衣的眉眼也微微笑起來。
而他的眉目卻猶如被厚重烏雲遮蓋的天空。
這一日終於到來，她不能在與他並肩，陪伴在他身邊。他的身邊終會有另一個人陪伴，而她終要為了他走上自己的旅途。
這就是他們旅途結束時的開始。
“雲卿，你依舊沒有想起來嗎？”
“……”
他沉默，不說話，也沒有震驚。
隻是沉默，寂靜到仿佛不存在。
她垂下眸，笑了，略微有些了然的失落，還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想，今日一見之後，我們之間有些事情也許再也無法避免……”
到後來，他是怎麼離開的，他已不知曉。
獨自一人在軍隊的營帳裏，他的腦海裏隻有那片星空。
隻有……
她留下來的話……
所以，不要再惦念我……
所以，離開我吧……
還有離別時，那輕聲呢喃的細語。
她說，雲卿，你永遠不知道，我為什麼在漫長的歲月裏獨自一人，為什麼會失憶……
紅衣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如青竹一般堅韌。
默默地微笑，眸中有星光。
正如，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已無數次跨越時光，來到你身邊。
隻是這一次，已不能再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