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上桂魄之白玉閣(1 / 2)

雨雲低垂在天空,倏地,一聲吟嘯撕破天空,隻見一隻白羽鳳鳥挾著著濕潤的天風落在祭祀台之上,帶起女子墨色及踝的發絲輕柔飛舞,天色暗沉的似墨色的畫卷,帶著微微潮濕的氣息,停留在少女的上方。

風起,吹起那祭祀台上安靜沉睡的少女的紅色紗衣,如槐夏開的正豔的海棠花,四處望去,除去一片荒野,便隻有前方慵懶的蔓延開去的青石板及兩旁稀拉零落的一排房屋,此時街上已無一人,偶爾被風吹開的漆紋木門也被很快的拉回去。

“帝君……找到那女子了。”

高空忽然傳出一聲不甚明顯的話,便見,擁擠的雨雲露出一道金色的裂紋,映在紅衣少女的身上,然後,紅衣少女便漸漸消失在這金光中,直至金光漸散,雨雲重聚,這景象似乎驚了這隻白羽鳳鳥,失措般展開柔軟的翅膀,朝一座木屋飛去,卻在緊閉的窗戶前化作一道白光消匿在空氣中。

絳燭紅淚,快要燃盡,畫屏弄影,嫋繞著微醺的煙氣,屋內卻不見那白羽鳳鳥,隻有一白衣女子,微低著頭,疾步卻輕聲的走進那屏風遮擋住的半邊天地,然後便停守在那裏,不做言語。緩緩移去,卻見一紅衣女子斜倚在貴妃椅上,唇角微彎,慵懶閑適的鑲在女子青瓷如水的臉龐上,更任由那燭光落在身上,留出細淺的暗影,女子似神明一筆一劃刻出,每一筆都堪稱完美,隻可惜那眼上卻無端縛著一條白色絹帶,不可窺視半點風情,仔細瞧著,剛那躺在祭祀台上的紅衣女子同這榻上的紅衣女子容貌九分相似,裝飾如出一輒。

正想著,卻聽見那紅衣女子開口,音色溫醇如久藏的佳釀。

“東天帝君來過了?”

“是的,聖主。”

“那我們也該回去了。”

悠悠的尾音還拖在空氣裏,可是屋內已不見那女子的蹤影,而那搖曳的燭火也終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熄滅,失了靈氣。

幽暗的深林裏,一縷微弱的燈光打過,照在蜘蛛的背上,反射出暗紅的光,然後慢慢隱沒在樹幹之後。

“這邊。”沉穩的聲音中忽閃過一絲訝異,“水源,有水源!”

燈光照射過來的拐角處,現出一行人影,打頭的人衣服淩亂,發絲散亂的飄在臉上,血痕汙垢雜亂的混在一起,這樣肮髒的行頭,卻無端散出一股英淩之氣,飄逸而灑脫。他停在水潭邊,雙手捏訣,點點幽藍的光便從四周浮起,慢慢散開去,照亮了湖邊的區域。尾隨之後的人都停歇在潭邊,卻並未如他一樣沉穩,反而一股頹喪之氣。

謐影到潭邊提了點水,然後半跪在一位半昏在樹幹的女子身邊,輕柔的清理著那女子身上的傷口,仔細看去,她似乎受了重傷,眉頭因傷口帶來的痛楚微微皺起,濃如蝶翼的睫毛輕顫,在白瓷一樣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

“殿下,再堅持一下。”

那女子穿著白色的袍子,盡管已經汙濁的難以辨認,但卻仍能看出輕垂在身上的袖口繡著複雜神秘而尊貴的徽章,烏黑柔軟的長發僅用白色的緞帶胡亂的束著,她似乎聽到了外界的呼喊,強撐著睜開了雙眼,在幽藍熒光下,她顯得更加沉靜,她無力的躺在那裏,然而那雙眼卻清澈幽深如深潭,似乎一眼望盡,卻隻會讓人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天上月環視著周圍,看著她僅剩的隨從,個個疲憊不堪,籠罩在無望的薄霧之中,她苦笑一聲,卻牽痛了身上的傷口,發出痛苦的咳嗽聲。

“這裏,就是盡頭嗎?”

“殿下。”謐影眉頭輕皺,手輕扶著天上月,“你好好養傷,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天上月卻不再言語,隻輕偎著身邊溫暖的懷抱裏,半睜著雙眼,看向那平靜的潭麵,仿佛是終生的凝視,溫柔而靜謐。

“謐影。”一絲蒼老而深沉的聲音打斷了謐影的動作,他側過身恭敬的回到,:“長老。”

“我們已進來多久。”

“明日便滿一月。”

那白袍長老喃語,“…一月…一月之期。”話語之後卻隻剩濃重的歎息。

一月之前。

狂風吹得樹枝左搖右晃,天色如墨,沉重的似乎要滴下來,壓得樹枝直不起腰來,而宮殿內卻寂靜昏暗,視線慢慢延伸出去,隻見走廊拐角處現出一行人影,為首的女子身著檀色的華裳,表情冷然如冰雕,後麵隨侍微低著身子,一左一右,分別提著一盞宮燈,照亮前方的路。

“二公主,到。”

宮殿門口的侍衛看見女子來到,便引到宮殿之央,隨後立到大殿之上的一位站著的老人身後,微微道。

那人聽罷,轉過身來,盡管已現老相,卻仍是氣勢十足,威嚴畢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