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麵見德國皇帝(2 / 2)

他發自內心地大笑起來,一遍又一遍,這又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和思路。他再一次提起他想要見羅斯福總統的願望。我說:

“國王陛下,當你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想我必須在你身邊,我害怕你們雙方會互相傷害。”

他笑著說:

“我說,你努力把我們拉到一起,我答應你如果你讓羅斯福那匹馬先跑,我一定緊緊跟上。”

“啊,不,陛下,讓兩匹沒有受過訓練的小馬一前一後的跑並非我的強項,我更善於如何訓練馬匹。與頭馬做交易肯定對你不合適,我必須給你們都戴上馬嚼子,由我掌控著,讓你們齊頭並進。”

我從未見過有誰像德皇這樣敏於做事的,他是一個很好的夥伴,我認為他也十分真誠,是個熱切地期盼世界和平與進步的人。他堅持認為他一直都是要和平的。他很珍視一個事實,就是在他在位的24年裏,並沒有使人類流血。他認為德國海軍太弱,根本就不能夠和英國相抗衡。按照我的看法,擴建德國海軍是很不明智的,因為沒有必要。比洛王子也持這種觀點。所以我認為不必要擔憂德國會有損於世界和平。和平對它有利。工業發展才是它的目標。

我委托德國大使施坦貝格男爵給皇帝帶去了一本書《羅斯福的政策》(50),我為此寫過一個介紹,總統很是高興。我也因收到他的一封珍貴的信而感到欣喜。他不僅是一個皇帝,而是更高的--一個急切地想要提高人類生存現狀的人,不知疲倦地提倡節製,阻止戰爭,我相信,他還正努力保衛世界和平。

曾經有段時間,我有種感覺,皇帝陛下真是天定的君主。我與他的會麵更加強化了這種感覺。我強烈地希望他在將來能夠幹出一些真正偉大和善好的事情來。他可能扮演這樣的角色,這將使他不朽。27年裏,德國在他的治下保持著和平,但他還沒能采取積極的行為在文明國家之間建立和平。但是人們對他還有更高的期許。僅僅在他自己的國家保持和平是不夠的,能對所有國際糾紛進行仲裁與調解是人們所期望的。在世界曆史中,他是否隻是一位在自己國內建立和平的君主,或者是一位承擔著在主要的文明國家之間保衛和平使命的使徒。未來將會給我們證明。

前年(1912年),在柏林宏偉的宮殿裏,我站在他的前麵,向他遞交一份美國人民祝賀他在和平中即位25年的賀信,他的雙手沒有沾上人類的鮮血,當我向他遞上裝有賀信的匣子,他認出了我,伸出雙手歡迎我,說:

“卡內基,25年的和平,我們還期待更多。”

我忍不住回答道:

“在這個崇高的使命中,你是我們主要的同盟者。”

他至今都沉默地靜坐著,賀信在官員手中一個個地傳下去,最後放在桌子上。後來討論的主要話題是世界和平,在我看來,如果不是被一個軍人團體所包圍的話,他本來是能夠而且也願意維護世界和平的。但是作為一個世襲的君主,不可避免地會有一個軍人的特權階層在其左右,隻要君主存在,這個階層就會存在。隻有消滅了軍國主義,才會有世界和平。

當我在今天(1914年)意識到這一點時,世界已經大變了,它被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所折磨著。人們像屠宰野獸一樣地互相殺戮。我不敢放棄希望。在近幾天裏,我看到了另外一個統治者走上了世界舞台,他可能會成為一個不朽的人物。那個在巴拿馬運河爭端中為國家的榮譽而辯白的人,他就是我們這個國家的總統,他具有天才般的決不屈服的意誌,他告訴我們真正的希望:

“國王製造了神,而卑劣的人創造了國王。”

對天才來說,沒有什麼是大不了的,看看我們的威爾遜總統!他的血脈中也留著蘇格蘭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