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各特先生在阿爾圖納呆了3年時間,接著又麵臨升遷了。在1859年他成為了公司的副總裁,在費城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我何去何從?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會帶我過去嗎?或者我還是留在阿爾圖納,麵對一個新上司?種種想法折磨著我,與司各特先生分別對我來說太過痛苦,為一個替代他的新上司服務我認為也不可能。在那時,我一直認為,日出日落都得由他負責。我從未想過,如果沒有他,我是否還會獲得提升?
他去費城與總裁會麵回來後,把我叫進了他家的私人房間,他一般在這裏與辦公室進行聯絡。他告訴我說,他去費城已成定局,部門經理伊諾克·劉易斯先生將成為他的繼任者。我饒有興致地聽他漸漸地也不可避免地把話題引向對我的安排,最後,他終於說:
“現在,我們來聊聊你的一些事情,你覺得你可以管理好匹茲堡分部嗎?”
我正處在一個自以為能勝任一切的年齡,我不懂得我不應該有太大的奢求,但我沒有想過別人也會認為我現在能勝任安排好的任何工作,更不用說是司各特先生了。當時我還隻有24歲,但我那時的榜樣是約翰·拉塞爾勳爵,他曾宣稱,在第二天就可成為水上艦隊的總司令,還有華萊士和布魯斯。因此我對司各特先生說,“我想我可以。”
“那好,”他說,“坡茲先生(當時匹茲堡分部的經理)將要被提升到費城的運輸部去,我推薦你繼任他的職位,他同意給你一個機會,你期待的薪水是多少?”
“薪水,”我很生氣地說,“難道我在乎薪水嗎?我不要薪水,我隻要那個職位,能夠到你先前的職位,回到匹茲堡分部,這已經夠榮耀的了。你可以按你的意思,高興給我多少就給我多少,並不一定要比現在給我得多。”
那時,我每個月拿65美元。
“你知道,”他說,“當我在那裏的時候,每年的工資是1500美元,而坡茲先生是1800美元,我想在開始的時候,給你每年1500美元會比較合適一些,如果你幹得好,不久之後,你可以拿1800美元,對此你感到滿意嗎?”
“哦,求求你,”我說,“不要跟我提錢!”
那不僅是雇傭和薪金的問題,在那兒,在那時,我的升遷還未公開。我將有我自己的一個部門,我不用再在來往於匹茲堡和阿爾圖納的指令上簽下“T.A.S”,我現在可以寫上“A.C.”這對我來說,已經是足夠大的榮耀了。
任命我為匹茲堡分部經理的命令發布於1859年12月1日。接著,馬上又要準備搬家,這種改變是令人欣喜的,盡管我們在阿爾圖納的住所有諸多優勢,尤其是我們還在郊外一處風光宜人的地方有了一所大房子,它的周圍還有一大片空地,在那裏我們可以盡享愜意的鄉村生活。但是這一切與回到老朋友、老相識中間,回到即便又髒又亂、煙塵籠罩的匹茲堡相比,其分量便輕如鴻毛了。我的弟弟湯姆在阿爾圖納時學會了電報技術,他將和我一起回到匹茲堡,並且成為了我的秘書。
接下來的那個冬天是我所經曆過的最為嚴酷的寒冬。鐵路線的建設質量很糟糕,裝備的效率低下,根本應付不了當時堆積如山的業務。鐵軌修建在大塊的石頭上,需要鐵鑄的跪座加以固定,據我所知,有一個晚上共有47個軌座斷裂。因此事故頻繁,便不用感到驚訝了。作為部門經理,我在那些日子裏必須在夜裏用電報指令發車,外出處理所有的事故,要做一切事情。有次一連8天,日以繼夜,我都在鐵路線上,處理一個又一個的事故,清除一個又一個障礙物。可能在所有曾擔任過這項管理工作的人中,我是最不顧及、體恤下屬的一個。也許是靠一種責任感的支撐,我本人從不知疲勞,但我讓手下的員工也超負荷的工作,沒有細心考慮到他們的耐力是有限度的。我總是在任何時刻都能睡著。晚上,在一節破舊的車廂裏抓住時間躺上半個小時便已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