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有攻有守,當得萬全。既然東海王首已然失去功效,墨老弟幾人能夠阻止最好,若是不能,拖延即可,無需正麵衝突。”長孫狄與墨規對視一眼,皆把目光瞥向了岑樓,其中不無敬佩與信服。
“正是此理,不過先別高興得太早,除了許煥身份,我等對那幾人可謂一無所知,對方還有何等更為厲害的手段更是無從知曉,如今首要便是打好豫州這一仗。”說著,岑樓將手指向地圖中的豫州梁國附近,眼中多了一分難得的認真。
迎向岑樓凝重目光,黃發勾頜的長孫輔哼然應聲,那墨樸卻似見了甚好玩物事,更是拍胸保證:“哈哈,老哥放心,有我老怪在,管飽叫這些害蟲吃不了兜著走。”
當下計定,兩人帶著七星快步出門先行離去。樓外眾人誰也沒想到,瘋癲的墨樸會同那孤僻的長孫輔湊到一塊行動,更加好奇九流集新晉七星這麼快就被委以重任,一時間,惹得場上陣陣猜議。
信靈烏停在天橋上低訴了幾句,眾人眼前一花,不知何時角木蛟已然並入了墨樸等人的行列,跟在了翟蓮身後。
“長孫門主,聽聞六儀十一大兵凶陣中有一名為‘天乙飛宮’的陣法?”食指敲打在地圖上,那兒空出了些許,卻是原本樓蘭的所在。感覺到門外的喧鬧漸漸散去,岑樓眼瞼一抬,看了眼長孫狄,嘿然一笑。
“正是,此陣一可改換方位,叫人迷失其中,說起來倒是與老祖宗的‘三才離合陣’有著些許相似之處;其二,更可借來外力,形成如飛星一般的可怖衝擊,可謂霸道至極。老哥是想將此陣法布置在墨老兒築造的城外,作為第一道防禦之用?”看了一眼地圖,長孫狄若有所悟地頷首道。
未料,岑樓滿是笑意地撫著白須,卻是搖了搖頭:“非也,老夫想請兩位合作,造一座陣中之城!”
“陣中之城?”墨規一詫,與長孫狄對視一眼,複又奇怪道,“這與長孫老鬼說的有甚區別麼?”
指了指一旁的公輸端,岑樓把背往後一靠,似乎坐得久了有些不適:“老夫的意思是由長孫門主指點,你墨樓主便將那‘天乙飛宮’陣法築造作城,城即為陣,陣亦為城。加上墨家與公輸家的機關巧器,便可固若金湯,攻防兼備。”
“好!好一個陣中之城,岑老哥啊岑老哥,老夫一輩子都沒服過你,隻是每每要事,卻也隻有老哥能拿得出主意,卻是叫老夫不得不佩服的。唉,這個陣中之城的構思,果真是歎為觀止啊!”墨規老眼一亮,竟是失態地拍案撫手,看著波瀾不驚的岑樓,更是搖頭嘖嘖。
“老夫亦覺可行,說起來老夫與這老烏龜還未有過合作,今日老哥這一絕妙想法倒是叫老夫也躍躍欲試了。”長孫狄連連頷首,仿佛興致高昂,竟不自覺將墨規喚作了“老烏龜”。
一旁的墨規尚且興奮,忽聞這一聲,卻是臉色鐵青得愣了一愣,當下便拿出了與三長老爭鬥時的脾氣回罵過去:“長孫老柴你罵誰呢?”
見那墨規發作,連三長老也來參上一腳:“哈哈哈,我等幾人中還有誰的名字裏能與那烏龜攀親戚?”
“老鬼可別亂說,與烏龜親戚的那不是王八麼?”不待墨規反駁,長孫狄趕忙應和道。
三老又複鬥起了嘴,卻是惹得站立身後的眾小一陣好笑,隻是想笑又不敢笑,委實憋得難受。靳衝非是奇門中人,沒有那麼多顧忌,雖是忍著、還是發出了些許聲音,被墨規一瞪卻是傻了。
誰也未料到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奇門大會,其結局竟會是如此一副不甚嚴肅的局麵。興許是岑樓的謀劃太過精彩,其創想更是佳妙,一時間竟是令與會眾人放鬆心弦,渾然忘卻了對手的可怖。卻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