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
伴隨著天兵們節奏放緩,鼓聲開始變的低沉、肅殺。畫麵中,昔日驕傲強大的天庭將士們,發髻散落,血跡滿身,曾經擦拭的幹幹淨淨的鎧甲,變的破破爛爛,缺釘少鐵。戰士們眼中看不見勝利的希望,隻有同歸於盡的悲壯。
“轟!轟!轟!”
雖然他們可以逃,可以投降,可身為戰士的驕傲,讓他們始終是那頂天立地的天庭將士。他們的自尊和傲骨,決不允許他們投降,做一個懦夫,麵對無窮無盡的敵人,麵對越來越少的同袍,他們怒吼,仰天長嘯!
“我天庭隻有斷頭之士,沒有屈膝鼠輩!”
一個又一個,前赴後繼,自爆元神,隻為了不讓人小瞧他們,隻為了給身邊的同伴們增加一絲活下去的機會,隻為了不讓天庭亡在他們手裏麵。他們義無反顧,慨然赴死,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隻有那無數人的怒吼,彙成了一句;我天庭隻有斷頭之士,沒有屈膝鼠輩,仿佛還在天地間回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淒切悲壯的鼓聲,終於停了下來,漸漸不聞。而此時大雪,已經漫過了廣場中靜靜站立的人群胸口。
還是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無數戰士雖然無言,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珍珠,跌落在雪麵上。同袍們戰死,連輪回都入不了,他們卻活了下來,其中的悲痛,沒經曆過,根本無法懂。
人生不如意之事七八九,能與人言一二三都無,才算坎坷!
他們,卻是連口都張不開,隻能容忍這種情緒,在心裏麵慢慢發酵,把悲痛,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陛下?”
太白把目光望向了張百忍,語氣有些嘶啞,他本是性情中人,又經曆了當日的慘戰,與戰士們心有共戚,明白戰士們這種悲傷的情緒。但他明白,這種情緒,絕對不能失控。這時候,他隻能寄希望於張百忍,希望張百忍能夠引導戰士們,走出這種困境,不然放任下去,很容易形成心魔,對修行極為不利。
“你做的很好,下去吧。下麵的,朕來。”
一晃出現在太白金星的身邊,離開的地方,一個足足一米多高的人形雪坑表明,張百忍自始至終也沒動過。
衝太白金星說了一句,張百忍就把目光望向了靜立的人群。
“男人不哭,我天庭的戰士們,收起你們的眼淚。那是弱者的表現,是對逝去英魂們的諷刺,是對自我努力的否定。眼淚,朕,不需要!你們,也不需要!”
任由雪花飄在身上,張百忍聲音貫穿法力,在每個人耳邊響起。看到所有把目光望向自己,張百忍點了點頭。
“血染戰袍,是男兒最美的衣服;馬革裹屍,是英雄壯烈的歸宿。英魂雖逝,但傲氣猶存,不要讓他們在冥冥之中,死的不值當。”
“嘭!嘭!嘭!”
接連用右拳在胸口錘了三下,如同雷鳴般炸裂在每個人耳邊,張百忍大聲說道:“我天庭雖四分五裂,雖困於一甌,雖兵缺將少,但我天庭硬骨,任何時候,不能落淚,不能折腰,不能屈膝。告訴朕,你們能不能做到?”
最後一聲,張百忍是吼出來的,一語之下,連天地之間綿綿延延的大雪,都停頓了下來,不敢落下。
“能!陛下,我們能!”
直到包括勾陳這些文武大臣,以及無數戰士們反應過來,同樣用右拳錘擊著胸口,發出震天徹底的響聲時,雪花才落了下來。隻不過,鵝毛般的大雪,此時卻被震成了粉末,再不成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