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內,南楚和尉遲兩軍就一直僵持不下,尉遲進,楚矜便進,尉遲退,楚矜也退回去修養。打打停停,尉遲據氣的直跳腳,卻也無可奈何。楚矜現在的戰術就是以靜製動,敵不動,我不動,反正是在自己國家,有的是充足的軍餉和時間,反觀尉遲據則不那麼樂觀了,行軍千裏,這半年來耗資巨大,再加上後期運輸的糧草總有些會被莫名的劫走,不知所蹤,尉遲據一想起這件事便怒從中燒破口大罵楚矜,隻是楚矜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回事。
如今不管尉遲據的大軍如何省吃儉用,也撐不了多久了,他便想著如何能從楚矜那裏搶來些糧草,可每次楚矜都能洞察先機,提前就設好局,來個甕中捉鱉,搞得尉遲據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弄巧成拙傷亡慘重。其實楚矜並沒有什麼神通可以預知,隻是每次都有人飛鴿傳書提醒自己,久而久之,楚矜再傻也猜到了是誰一直在暗中幫她。
這一日,初苡與往常一樣,吃過晚飯便去林子裏練武,楚矜悄悄跟了上去。
“主子,尉遲據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是否應該提醒她一舉擊退?”
“你把她帶來了……”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喜悅好聽極了。
初苡猛地轉身向回看,楚矜緩緩從一棵大樹身後走了出來,看著那熟悉的背影,也隻有他才能連背影也是這樣的風華絕代吧,初苡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薛止……若是我不曾發現,你還打算瞞我多久?”隨著楚矜的話,薛止轉過身,神色裏皆是一派悠然自得,眸子裏閃動著壓抑許久的情緒,認真回道:“自然是等你凱旋歸來,這是我答應過你的……”
月光下的薛止一身白衣宛如謫仙,眉目如畫,一張精致無比卻又絲毫不輸男兒氣概的臉,掛著淡淡的淺笑,如夢如幻,讓人忍不住沉溺迷醉……當楚矜看著他還在發呆的時候,薛止已然走到她的麵前,將她輕輕擁在懷裏,埋在她的發間深吸一口氣,呢喃道:“矜矜……我好想你……”
“那為何遲遲不來見我?”楚矜雖然嘴上惱怒的說著,可雙手卻也自然而然的抱住了薛止。
“你走前,我答應你的事都沒有做到,我怕你生我的氣……雲清恢複記憶以後,就離開了,我一路尋來,發現他並沒有找你,而是回到了尉遲據的身邊。我在他們軍中安插的眼線多次想將他帶回來,可是都被他拒絕了。送到你身邊的消息,一大半都是來自雲清……”
“他在尉遲據那邊比在我這邊要安全的多……畢竟他們是父子,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會讓他有事的對嗎……”
“你不生我的氣嗎?”
“我為何要生氣?阿止……當我病發痛苦難忍的時候,我原以為是初苡陪著我的,現在想想那個人一直是你吧……”
“是我……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
“是啊……所以我怎麼忍心生你的氣,阿止……曾幾何時我以為自己隻是一個被老天遺棄的孤兒,直到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生的好運氣都用在了與你相遇上……”楚矜說完踮起腳尖蜻蜓點水的吻了下薛止淡薄清涼的唇,薛止哪裏肯就這樣放過她,積壓已久的情緒,都化作柔情似水的綿綿長吻,待楚矜實在呼吸不過來才作罷。
“矜矜……這半年……你有沒有想我……”
“天天想,日日想,想著何時才能見到阿止……想著何時才能嫁給阿止……”
“哪裏想?”薛止愉快的輕吐出三個字,擁住楚矜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心……我心似君心……”楚矜靠在他的胸前,聽著薛止強有力的心跳,同樣的頻率,同樣的讓人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