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式微坐在馬車上,她本想認認真真的看一遍這從小長大的地方,雖說她去的地方也是人族大地,但始終不是這裏。
但隨著馬車顛簸,她卻睡著了,她以為是自己昨夜與姐姐徹夜暢談困了,但其實,則是呂昌所下蒙汗藥的緣故。
再說呂明玉這邊,也是才到了岔路口與呂式微告別,便也沉沉睡去。
這蒙汗藥的時辰,是呂昌找人精挑細選的,算著不出差錯,應是快到大國的距離,便會醒。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大女兒也吃了下去。
可這一路,並沒有眼前這般順利。
呂昌安排了少許侍衛跟著他們,一則如今帝國的資源、人力都不是很充足,願意當侍衛的人,更是屈指可數,大多是因為家境貧寒,或是有一些抱負,二則受著大國的壓製,聯姻對呂昌來說,則是個過場,走走便罷了。
就因如此,這差錯便大了。
兩邊的馬車不知哪裏忽起了一陣煙,出來了好些黑色衣服的人,兩下三下便將守護馬車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利落的將那些人丟入懸崖後,便抱起馬車中的人,朝著彼此的方向走。
而後,大公主呂明玉和二公主呂式微的去途,便這般被掉包了。
呂昌不以為意的事,他以為這生便再也見不到的人,將會成為整個大陸最關鍵的轉折點。
後來,呂昌臨死前,說了這麼一番話,他說:要是早知今日,我便早早就把她殺死。
呂式微醒時,她已經進入了魔族大陸,四下卻沒有人。
她下了馬車,見周圍沒有鮮花,沒有農作物,她立刻想到,這裏不是人族大陸,也不是神魔大陸,那邊隻有,魔族大陸了。
她見身處一片樹林,遠處但有水聲,她循聲過去,見到一汪清泉。
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純淨水。
以往在帝國,有水,但都要經過濾化,那水即便濾化出來,也有股奇怪的味道。她激動地捧起一灘水,喂進嘴裏。
這時她才瞥見身上的嫁衣,想起如今重要的事。
她為何會到魔族大陸來?她不是應該去大國嗎?那姐姐呢?
她想著,姐姐應該也在附近,也許是送馬車的人糊塗了,也許是出了什麼意外,她隻身向前走著,左顧右盼。
魔族大陸的一切,她都不清楚,隻是小時喜歡讀書,讀過些魔族大陸及神魔大陸與他們不同的地方,但這不意味著她可以放下提防之心。
她不敢大聲喊姐姐,生怕附近有哪個魔族,小時書上記載,說魔族天性殘暴乖戾,又嗜血成性,殘害同族的事都常有發生,更何況人類。
可她的嫁衣確實太過繁複,拖在草叢中走路如何小心,都會有與草叢摩擦的聲音。
她走了許久的路,又想到如果姐姐也在找她,看到她的馬車,卻不見她的人,該如何是好?再者,若是走遠了,到了天黑,待在馬車中,也總比凍死要好。
她實在沒有辦法,隻得回到馬車裏。
如今樹林除了她的呼吸聲、馬偶爾的嘶吼,便是那水聲,她想著,靠著那汪清泉,她自然也可以活得幾天,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活下去總歸是真的。
人在神經緊張的時候,總可以在意一些小的細節。
她忽的聽見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地向那頭看去,卻見不到什麼東西。
這使她更為緊張。
而樹上坐著的人,卻笑著看著這一切。
他本是經過此地,順道來看看被安排到這裏的帝國二公主呂式微,不想見到她這麼小心翼翼的場麵。
人族果然都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看膩了,跳下樹去,見這女子看到她,愣了一下,便撒開腿的跑開了。
若不是那日見過她那般活蹦亂跳的樣子,她當真覺得人類女子都是那般柔弱不堪的。
她是在怕。
他苦笑,瞬移到她的麵前,見她愈發驚恐的神情。他抬起手來,本是想隨意殺了她,畢竟眼前的人和自己在大國所見的那個女子,太不相像了。
他才動了魔氣,眼前的人忽的哭了起來,哽咽道:“是我闖入了魔族領地,可不是我故意,望大人留給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