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京城主街道,帶走了幾片枯葉。
京城最有名的仙客來酒樓對麵的矮牆前,一群衣著或華貴或普通的人,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半圓,這是居民們最近新養成的習慣——聽書。
按理說,一般有條件的人都會選擇到條件好一點的茶館聽書,而絕不會到這裏來忍受風吹日曬,畢竟有些有失身份,但誰讓這位說書的人很特別呢。
據他自己介紹,他乃是丐幫大長老鐵山長老的手下,而他講的事也不是誰都能知曉的,那是近來江湖各門派發生一些鮮為人知的大事情,當然,這個鮮為人知也隻是針對普通人來說。
隻見半圓裏一個瘦小的乞丐一個一隻腳踏在缺了腿的椅子上,衣著破舊,但仍算整潔,頭發亂糟糟的卻是比其他乞丐稍稍好些,隻不過他是以柳樹枝為簪,勉強挽住,卻不是以發帶係發。
小小的鵝蛋臉早被灰塵遮蓋,整張臉抹的左一道右一道,使得圍觀的眾路人即使離得再近,也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身前擺著一隻豁口的破碗,裏麵隻有幾個銅錢,但小乞丐滿不在乎的樣子,依然手舞足蹈的對最近幾年江湖中發生的事情侃侃而談。
“綠柳山莊少莊主柳連城,二十有三卻不曾娶妻,急壞了老莊主與其夫人,沒想到最近卻力排眾意,迎娶了一位醉花樓的燕訾的姑娘做夫人,兩人恩愛有加,卻終於是生生氣壞了生養自己的四十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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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劍門掌門阮青天的二夫人為他填了個男丁,老來得子的阮青天甚是歡喜,取名為玉恒,更不惜親自調教,二夫人往日變刁蠻囂張,如此一來更是變本加厲,重劍門諸人敢怒不敢言。大夫人更是對她百般謙讓,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欺辱,最後終是被逼得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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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穀穀主花柔,為躲避追求者的不間斷騷擾,將穀主之位匆匆的丟給了自己的大徒弟傾城公子,而後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要說這傾城公子也是可憐,自幼被生身父母拋棄不說,還碰到了這麼不靠譜的師傅,從此是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豈是一個身不由己所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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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們丐幫,辛苦‘經營’若幹年,在眾乞丐的不斷努力下,終於是攢下了‘些’銀錢。”小乞丐伸出小手指比了比,繼續道:“卻不想新選出來的幫主看上了豆腐西施的女兒,含淚偷走了那丐幫僅有的一兩二文錢,帶著人家女孩私奔了,據說丐幫長老還發現了一封他留下的信,信上說丐幫欺騙了他脆弱的心靈,明明隻攢下了一兩二文錢,偏說什麼那是丐幫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多的錢了,沒錢也就罷了,居然還叫他帶著丐幫的這些老弱病殘去參加什麼什麼大會之類的,他丟不起那個人。”眾人抹汗,一兩二文錢而已,丐幫見識是不是短了些。。
見周圍的人聽的津津有味,小乞丐麵露得意之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但要說近來最轟動江湖的,還是那忘憂山的風無憂,曆盡千辛萬苦,終是尋回了十六年前遺失的小女兒——風景怡,可謂是可喜可賀。
隻是這風景怡剛一回忘憂山,便搶了她親姐姐風若兮的未來夫君,自己未來的姐夫,傲海山莊的莊主——蘇瑾鳳,鬧的忘憂山雞犬不寧,風無憂夫婦險些自此愁白了頭。到最後姐妹倆不歡而散,風景怡扯著蘇瑾鳳回了傲海山莊,歡天喜地的籌備起幾個月後嫁入傲海山莊的一些事宜。而姐姐風若兮就慘了點,自己本身就一無是處不說,還被突然冒出來的妹妹搶了男人,據說後來就離開了忘憂山,自此音信全無。”小乞丐說著捂住了胸口,麵帶憐惜之色。
仙客來酒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能到這裏消費的人,十個裏都得有九個是朝廷命官,另一個?那肯定就是江湖中數的上名號的人物了。
而此時酒樓的二樓包間,靠窗的位置正坐著一位長相很是大眾,氣質卻優雅不凡的青衫男子,此男子沒有穿任何標誌性的衣物,但從他手中的折扇上的“傾城”二字便能看出,此人身份甚是不簡單。。(哪裏看出來的?==)
桌邊的兩名侍女不斷的為男子斟著酒,不知不覺竟過了兩個時辰了,兩個時辰男子都不曾離開這個位置,且自己還無所察覺。這讓兩位小侍女不禁有些好奇,公子為何如此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