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之後，顧伯父一家都走了。
“姐，我睡不著。”顧綾荷手裏握著一杯茶，等顧爸顧媽都進房間了，敲了敲顧綾奈房門。
顧綾奈看了看時間，00：33。“進來吧。”
“想好挑什麼專業了？”顧綾奈和顧綾荷一起坐在床上，讓顧綾奈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
顧綾荷搖搖頭，用牙齒咬了下杯沿。
“老師說你的成績挺穩定。”顧綾奈攤手晃了晃，“如果是去G大沒問題。”
顧綾荷立刻抬頭看著顧綾奈，想說什麼，但還是咬著杯沿，輕輕地搖頭。
“嗯？”顧綾奈看著顧綾荷的眼睛，腦子裏估摸著顧綾荷想說的。
沉默延續了很久，房間裏暖氣開得很足，顧綾奈倒是沒再看著顧綾荷，而顧綾荷眼觀鼻鼻觀心了好久。
“我想報考S大。”顧綾荷終於打破沉默，眼睛裏的激動根本掩蓋不住。
顧綾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S大離家很遠。”S大在C市，從這裏坐飛機過去起碼要5個小時。而且，那邊的氣候和這裏截然不同，她怕顧綾荷不習慣承受不住會生病。
“他怎樣？”顧綾奈這麼一問倒是把顧綾荷給問懵了，顧綾荷嘴巴微微張開，呈驚訝狀。
顧綾荷緩了緩，小臉有點紅。磨嘰了好一會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人挺好的，他家鄉在S市。所以……”
這個傻姑娘。顧綾奈無奈地笑笑。
“多久了？”顧綾奈看著顧綾荷越來越紅的臉蛋，唔，這個樣子，很可愛啊。
怪不得呢。
“就是……”顧綾荷不敢看自家姐姐的眼睛，聲音卻越來越小，“高二的暑假。”
“保密工作還挺好啊。”顧綾奈覺得自己有些沒盡責任，這小妮子談戀愛這麼久了居然沒發現異樣，“決定好了？”
“嗯嗯……”顧綾荷一臉的甜蜜，很堅定的眼神。
“想過這麼遠，要是最後沒在一起怎麼辦嗎？”顧綾奈也不是打擊她，畢竟校服到婚紗，真的沒多少，“你自己要在那邊起碼4年。人生地不熟的，出事了怎麼辦？”顧綾荷點點頭，說：“想過啊。我自己可以的。”
顧綾荷還小，有些事是碰上了可能是可以解決的，但大部分都是一個人難以渡過的困難。
“其實從我的理性角度來說，我是很不同意你去那麼遠的地方的。”
“但是，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想出去闖一闖。”
“你要準備好麵臨的困難會讓你崩潰的心理。生活不是電視劇，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在那邊，沒有人會照應你。所有的事情，你要自己解決，沒有任何人幫你。”
“所以，小荷。不是我打擊你，一個人崩潰的時候，會想很多傻事。”
“如果你不能渡過那個階段，我不會放你自由的。爸媽也是。”
顧綾荷很認真地盯著顧綾奈，吐字清晰：“姐，我想試試。”
好一會兒。
顧綾奈輕笑出了聲，眸子裏帶著笑意。
“去睡吧。”
顧綾荷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