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運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了陸小曼的罩子移位了,露出了兩隻倒扣的瓷碗,又白又大。錢三運頓時感到呼吸急促,心髒跳動加速。晚上雖然在麵包車裏親自體驗了一把,但由於當時車裏沒有燈光,並沒有親眼所見。

陸小曼睡得正香,還發出輕微的鼾聲。樂樂仰躺著,也睡得很香。夜晚的單人病房,靜悄悄的。窗外樹葉發出的沙沙響聲更映襯了夜的寂靜。

賭博有癮,吸毒有癮,嫖娼有癮,揩油也有癮。錢三運忽然發現自己渾水摸魚竟然上癮了。他鬼使神差,彎下腰,試著將手伸向陸小曼的脖頸處。他不是老手,幹這種事還是非常緊張的。

錢三運給自己鼓勁:今晚要不是我將你救下,你陸小曼極有可能就被那歹人禍害了。我就是摸一把,揩點油,也不算過分吧。

錢三運的手滑向兩山之間的溝壑處,就在他的手準備爬山時,陸小曼忽然睜開了眼睛。錢三運眼疾手快,迅速抽回了手,將手按在樂樂的額頭上。

樂樂是仰躺著的,陸小曼是麵向樂樂一側側睡的,兩人距離很近。錢三運的動作極其迅速,簡直是一氣嗬成。

“你醒了?樂樂的額頭冰涼的,沒再發燒了。”錢三運先下手為強,主動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陸小曼明明覺得睡夢中有人觸摸她,醒來時卻看見錢三運在撫摸樂樂的額頭。難道我的感覺有錯?可是,即使他剛才摸了她,她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再說了,今天晚上錢三運幫她不少忙,陪她來醫院,幫她找熟人弄了間單人病房,還為她站崗放哨,他就是做了什麼不雅舉動,隻要不是太過分,她也不好責備他。

“真的難為你了,這麼晚了還沒睡覺。”陸小曼爬了起來,坐在床上。

“本來我是睡著了,聽你在說夢話,我就醒了,就爬起來看看樂樂有沒有發燒。”這句話有真有假,聽夢話是真,被夢話吵醒看樂樂有沒有發燒是假。

“哦?你說我剛才說夢話,說什麼了?”陸小曼一愣。她的確有說夢話的習慣,這她自己也知道。

“你在夢中叫喊,爸爸,有人要害我,你一定要救我!”這句話倒是實話實說。

陸小曼沉默了一會,問:“還有沒有了?”

“沒有了,我隻聽到這一句。”錢三運又說起了假話。他當然不能說:你在夢中叫我的名字了,說並不是我救你的。

“我想起來了。我剛才夢見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村裏最令人厭惡的一個老太婆拿著一把刀在我的後麵追殺,我嚇得喊爸爸。這個夢真的很嚇人。”

“做夢嘛,大都是無邊際的亂夢,我也常常做各種古裏古怪的夢。夢醒時分,再回憶夢中情景,感覺滑稽可笑。”錢三運明明知道陸小曼在撒謊,還在幫她圓謊。

“樂樂今天晚上應該不會發燒了,即使燒,也要到明天了。夜深了,你睡覺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陸小曼淡然一笑,躺在了床上。

“好的,我也感到困了。”

這一次,錢三運真的感到困了,躺在折疊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