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運知道,陸小曼的流淚並不是因為女兒的病情,因為扁桃體發炎本不是什麼嚴重的毛病。陸小曼的流淚應該是聯想到今天晚上的不幸遭遇而黯然神傷。
錢三運猜測的一點不錯。陸小曼看著可愛的女兒,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貴人搭救,後果不堪設想,弄不好命都沒了。如果自己死了,自己年僅七歲的女兒就沒有了媽媽,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是最可憐的孩子。可是,今晚僥幸躲過一劫,但以後呢?那個神秘的幕後老板是不太可能放過她的。絕不能坐以待斃,等天亮後就得讓人暗地調查,是誰這麼膽大妄為?
錢三運勸慰道:“陸主任,扁桃體發炎不是什麼大病,要不了幾天,孩子就會活蹦亂跳的。”
陸小曼用手擦拭眼淚,說:“是的,隻是這幾天孩子受苦了。今晚真的太謝謝你了,既陪我上醫院,又幫我找熟人。這麼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吧。”
這個夜晚,錢三運很想留下來陪伴身心疲憊的陸小曼,可是,又怕她拒絕,於是試探著說:“我這人是個夜貓子,習慣晚睡。而且,我這個人對睡眠環境並不講究的,靠在椅子上都能睡得香。”
陸小曼揚了揚美麗絕倫的麵孔,驚訝地問:“你的意思是今晚不回去了?”
錢三運堅定地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不回去。”
單人病房雖好,但不能保證安全。現在的陸小曼是杯弓蛇影,如果錢三運走了,她會很害怕的。錢三運這麼一說,她自然求之不得,說:“晚上我和女兒睡,你睡那折疊椅。”
縣醫院每個病房都有那種可以折疊的椅子。收起來就是椅子,放下來可以當作睡床。
“好的,沒問題。跑路幹活的事盡管叫我。”錢三運生怕陸小曼變卦,當即將折疊椅放下,並躺在上麵試了試,假裝道:“真的很舒服,我感覺比睡在我出租屋的木板床上還舒服。木板床太硬了,又沒有沙發,睡在上麵渾身不自在。”
“是嗎?”陸小曼微微一笑。陸小曼的笑很迷人,笑起來還有小小的酒窩。錢三運發現,陸小曼其實並不算是一個冷美人。以前,她對他冷眼以對,並不是她的天性使然,而是對他有成見。
“是的,我這個人不愛說假話。”錢三運淡然一笑。他自己都覺得好笑,自己說假話都不要打草稿的,出口成章,怎麼還不愛說假話?這句話本身就是句假話。
“對了,錢主任,你和我同住一個小區,我怎麼不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啊,晚上我在小區樓道裏看見你,當時覺得很驚訝。想不到我竟然與美女主任居住在同一小區,而且在同一棟樓同一單元。你住302,我住402,我就住在你的樓頂上呢。”
陸小曼一愣,有些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302?”
錢三運心中不停地自責:壞了,壞了,言多必失啊,我怎麼說漏嘴了?陸小曼住在302,是我在麵包車問她的,可當時我是隱瞞真實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