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國兵已經放下身段,擺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錢三運覺得自己再板著臉就有些不太合適了,於是微微一笑,道:“不了,我在陳月娥家搭夥呢。”
“錢書記,你來桃花村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從來沒有去過我家吃一頓飯,這是我的不對,今晚就給個機會讓我盡下地主之誼吧。”
徐國兵即將恢複村黨支部書記的職務,錢三運並不因此懼怕他,但是,畢竟自己還想在桃花村幹出點成績來,與樹大根深的徐國兵製造矛盾衝突並不合適,再說,徐國兵現在已經主動向自己示好了。見徐國兵一臉的真誠,錢三運思前想後,便答應了,於是說:“徐書記這麼盛情,我若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抬舉了。”
徐國兵關上辦公室的門,和錢三運走出了村部大院。
在村裏大多數人家都是瓦房甚至茅草屋的情況下,徐國兵的家卻是一棟漂亮的二層小洋樓,房頂上還蓋著大紅的琉璃瓦。徐國兵的老婆是一個五十來歲、衣著樸素的農村婦女。她麵容清秀,可以想象,她年輕時也是一個標致的人兒,隻是歲月無情地剝奪了她美麗的容顏。
“老伴,錢書記是鎮裏領導,也是我的頂頭上司,晚上要多做幾個拿手菜。”徐國兵吆喝著老婆。
“老頭子,這還用你囑咐?錢書記可是貴客,哪能慢待人家呢。”
“徐書記,晚餐還是簡單點,就吃個家常便飯吧。”徐國兵夫婦這麼盛情,錢三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徐國兵大手一揮,示意老婆趕快去準備晚餐。
堂屋的一麵牆上掛著一個老式的木頭相框,相框裏大都是一些黑白照片,其中一張美女照片吸引了錢三運的眼球。這張彩色照片拍攝的時間應該不長,照片上有一行字:“西湖三潭映月留影”,一位美麗的女孩站在一個叫“我心相印亭”的亭子裏,背對著清澈廣袤的西湖水,手上還擺了個“v”字的手勢,笑容很燦爛。錢三運的心為之一動,這是一個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刻骨銘心的美麗女孩,從照片中你很難挑剔出她容貌的瑕疵,皮膚白皙細嫩,身材婀娜多姿,說她是傾國傾城的美女一點也不為過。
徐國兵見錢三運神情專注地看著牆上的相框,便殷勤地將相框取了下來,放在了堂屋的八仙桌上,指著鏡框裏的照片一一介紹:“錢書記,你看,這是我的女兒孫幼怡,她隨媽媽姓,從小就聰明伶俐,後來考取了浙江大學中文係,大學畢業後分在《江中日報》社當記者;這是我兒子徐建生,他是個不成材的家夥,從小就調皮搗蛋,不是念書的料,高中畢業後我送他當部隊當兵了。前幾年轉業後安置在縣電信公司上班,快三十歲的人了,卻像個楞頭青,整日就和一幫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對象換了一個又一個,到今天還沒有結婚,我們做父母親的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