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從腰間背簍取出一疊虎皮包裹,走到東方白的案桌前雙手呈上。
東方白把包裹打開,看了一眼那白虎皮說道:這倒是一張好皮,不過你覺得它能值一個大朝試狀元的價嗎?
我把虎皮放在案桌,有些臉紅耳熱的搖了搖頭說道:這,這恐怕值不了。隻是聊表謝意而已,公公莫要嫌棄。
東方白說道:付公子的東西本宮自然不會嫌棄,隻是付公子別以為區區一張虎皮便能把這份人情給抹了。而且虎皮本宮多了去,這件虎皮本宮便轉送千寒了。
一旁的李千寒微笑說道:多謝公公,多謝付公子。既然是公公關照付公子得了大朝試的狀元,不如付公子便拜入公公門下,為公公效力如何?
閹黨裏麵主要的大人物和執事,都是皇宮閹人,可門下還有許多朝廷官員投靠,不全是閹人。那些官員們在鬆林書院門下受了排擠,便轉投閹黨,有些則是被閹黨的人用各種手段挖去。
那些投靠了閹黨的官員雖然晉升很快,可到底聲名狼藉,有些官員被罵得麻木了,甚至作詩:褒貶任人說,依舊笑春風。
我雖然受了東方白的大恩,可萬萬接受不了被世人唾棄的罵名,不置可否的鞠躬道:公公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心中一陣愧疚,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退回自己座位,酌一小口酒壓壓驚。想起東方白剛才所問,於是又說道:公公剛才問我為何首輔大人要把晚輩的名次排到第二,其實晚輩也不得而知,本來以為公公會知道此事。
東方白閉眼做冥想狀說道:沒道理呀,他在擔心什麼?莫非,是……
我問道:是什麼?
東方白說道:莫非是怕你成為大學士,進入內閣文庫?
我一怔,自己確實是想進內閣文庫調查些檔案,可是此事從未與人提起,我相信老師也從未與人提起。那麼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和老師的想法,首輔大人為何要擔心我進入內閣文庫?
於是,我不解的問道:難道內閣文庫中有什麼機密資料不能被我看到?
東方白說:內閣文庫盡是曆朝曆代宮廷秘密檔案,還有全國的魚鱗冊,還有刑部宗人府的重大案件存檔。二十年前曾經有個大案與你父親有關,莫非萬千秋擔心這個?
我眼睛一亮,繼續豎起耳朵恭聽。
東方白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當年那案子真正的推手是萬千秋,而你父親隻是萬千秋手上的一顆棋子而已。所以你父親回籍之後,萬千秋大概過意不去,才會屢屢照拂。
這也是我平日裏所推測的結論,隻是從東方白嘴裏說出來,讓我覺得更加可靠。我忍不住心花怒放說道:公公所言有理,既然首輔大人不肯讓我查看此案,便是說明此案有疑,晚輩正好拜入鬆林書院打探一番才是。
我借此機會說要拜入鬆林書院打探,免得被人情脅迫著拜入閹黨門下,受了世人的唾罵,心中噓了一口氣,正暗自輕鬆。
東方白深深瞄了我一眼說道:“你倒是滑頭,順著竹竿便滑到地上了。拿著本宮的人情投到鬆林書院門下,感情整個朝廷也就你敢這麼做……
不過,本宮也不為難你,誰叫你這般有才華。本宮真是愛才、惜才,待你如親。你日後投了鬆林書院門下,也得時時記著本宮的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