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麵，我覺得鄉試甚至比大朝試還公平許多，至少鄉試在文試之後第二日馬上公布成績，不那麼容易篡改，而大朝試的成績反而掌握在那些考官的手裏，隨時更改，這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了。
於是曆代獲得武試第一名的寒門考生，加上文試成績後，總成績往往連前五名都進不去。所以，寒門考生的目標隻能是前十而已，便是要獲得前十，也須在武試中特別出色才行。
我想起老師昨夜的交代，不敢推辭，又不好意思欣然接受，隻好默不作聲。老師隻好對郭飛飛拱手道：那就謝過郭姑娘了。
郭飛飛把我們帶到客廳裏，郭老夫人看到我們進來，笑嗬嗬的起身相迎。
老師急忙上前長揖及地，說道：晚輩沐道遠攜弟子付悲歌前來拜見郭老夫人。
我見狀，也急忙跟著上前，長揖及地。
郭飛飛跑到老夫人身邊，扶著她走到廳中間。郭老夫人伸手做虛扶姿態說道：沐先生和付公子請起，快入座。
我和老師謝過老夫人，隨著老夫人入座，有丫鬟端上熱茶。
老師說道：久聞郭老夫人慈眉善目待人寬厚，近日我師徒二人途經扶蘇，早就想來拜訪，卻始終沒有機緣。今日貴府管家送來一箱珠寶，我們不敢接受，便親自送還，順便拜訪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頻頻點頭，對老師說道：昨夜付公子救我孫女，郭府上下感激不盡，一箱珠寶自然不足以表達謝意，不知兩位有何要求？
老師笑著說道：我等豈敢邀功，額……不過，我師徒此行，是為了到上京參加大朝試，聽聞郭縉雲大人在朝中權威甚大，而且最近連續幾屆的大朝試都是由郭大人總監。
我一怔，大朝試居然就是郭飛飛的父親、郭老夫人的兒子，郭縉雲總監。原來郭家不是一般的豪門，不是一般的高官，而是當朝內閣大臣、鬆林書院長老郭縉雲的老家。
鬆林書院院主萬千秋是內閣首輔，幾十年來把持著朝廷大事和許多重要職位的任免權，許多朝廷大員首先要成為首輔大人的親信才行。因此，內閣大臣基本上全是來自鬆林書院的長老。
考生若是想要在朝中任職，除了加入鬆林書院，還能選擇加入閹黨陣營，這樣才能得到背靠大山，獲得朝廷任命。
這下，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此行要見之人，竟然就是郭老夫人，而這幾日，老師一定在暗中準備著如何見到郭老夫人，為的就是事先做足了人情，進入上京之後才有機會與郭縉雲大人攀上關係。
昨夜小嬌說那黑衣人身上有老師的味道，看來，老師為了做足這個人情，使了些手段。隻是扮了個采花賊便把郭縉雲大人上下最親近之人都籠絡了。這手段有些陰暗，我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去。
郭老夫人麵露難色低頭沉吟，沒有立即搭話，大廳裏有些沉悶，郭飛飛搖了搖老夫人的手臂說道：奶奶，你就讓爹爹照拂一下付公子嘛。
郭老夫人看著飛飛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著老師，有些猶豫的說道：這……這事有些為難，畢竟，當年付家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而且我兒縉雲一直很反對那件事情，為此還跟付敬天割袍斷義。
我又一怔，我知道父親得罪了不少人，沒想到連這位內閣大臣郭縉雲都得罪了，還割袍斷義，看起來雙方關係很僵。如此我便是真有考第一名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他手裏獲得最終的第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