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劉管家忙擺擺手,“我這就去送馬克醫生,這就去……”他脅肩諂笑,餘光下意識地看了少弈一眼,少弈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眉宇之間盡是冰冷的寒意,那雙寒眸似是要將他冰凍了三尺一般。他未敢再看,急急忙忙地去送醫生了。
“少弈,你說為什麼馬會吃了類似蒙汗藥的東西呢?”程墨蘇不解地問道。
少弈搖搖頭,他也無法理解。雖然剛才劉管家的樣子甚是奇怪,可是劉管家也沒理由給馬喂蒙汗藥啊。他看了看程墨蘇擔憂的樣子,出聲安慰道:“沒事,有可能隻是誤食了。”程墨蘇朝他柔婉一笑,隨著冬日的陽光,顯得通透與美好。她知道凡事都不會有偶然,偶然之後肯定有無數堆砌而成的必然,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她無法想通,隻是她心動於他的態度,他不想讓她擔心才這樣安慰她的吧。
少弈思索了半晌卻還毫無頭緒,他低眸看了看程墨蘇,程墨蘇麵上仍是柔和的笑容,可是那雙嬌小細嫩的手纏繞在一起,泄露了她的慌張。他心下一怔,沉聲道:“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你不要想太多。”
一陣風微微拂過,她似乎變得透明了起來,嬌小的身子就快要被風吹倒一般,周圍的景物突然間變成了模糊的幻影,隻剩她的模樣在他麵前依舊清晰。他會保護好她,一定!他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劉管家送走了馬克醫生,著急忙慌地找到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劈頭蓋臉便是一通亂罵,“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去把殘液處理掉,你竟然用它去喂馬!今早已經被小姐和那個少弈發現了!”
劉文塘心中一驚,被少弈發現了?!他沒少吃少弈的虧,心中對少弈自是有著入骨三分的恨意。此刻心情也是七上八下,但是表麵他還是保持著鎮定,“爹你不要著急,少弈是人又不是神,他不會聯想到這件事情跟我們有關的!”
“罷了!”劉管家無奈地擺擺手,“你那日被什麼人看見沒有?”
“沒有。”劉文塘不耐煩地答道,心下驟然一緊,“不對……可能有人看到了……我聽見有人的腳步聲,慌亂中把那殘液隨便一潑跑走了。”劉管家一聽這話登時麵如死灰,隻能仰天長歎自己為何生了一個如此不中用的兒子!事已至此又有什麼辦法!他轉念一想,後院平日沒有人住,是為了養馬特意打掃出來的地方,那麼住在後院的隻可能是少弈新請來的馬童。
“我現在回去隨意找個理由把那個馬童開除了,這幾天你好好在家裏待著,別給我添亂了!”劉管家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這日的上海突如其來下了一場大雪,雖然比起北方的雪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上海來講真的是難得一見。寒氣籠罩著路上的行人,女子們哆嗦著嘴唇卻仍風采不變地向前挪步,男子們顫動著雙臂卻仍笑意融融地插科打諢。唯一不同的便是穿梭於這些人之中的劉管家,他抬起頭看著這鵝毛白雪,心跳越來越快,擔心和焦慮也越來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