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露出頭的時候,灣羅村重新恢複了平靜,可是這樣的平靜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村裏每家每戶都有血水流出來,幾乎彙合成了一條河流,讓人看後心裏發涼。
鐵頭帶領村人清點戰果,金大將軍手下的人基本上都被殺死了,但是也有漏網之魚,大約跑掉了十來個人,村民死傷共計十五個人,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好。
鐵頭將大家集合起來,告訴大家,敵人已經被除掉,現在可以打掃戰場了。
所有的村民都歡呼起來,多日來大家都被這支蒙古兵殘害得十分痛苦,今日終於能夠報仇雪恨了。
可是,大家做夢也沒有想到,三天之後,真正的災難才開始降臨到了灣羅村。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下之後,鐵頭從床上爬了起來,穿衣起床,在外麵舒活筋骨,狠命地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
鐵頭仰起頭,遠遠地便看到了女兒的繡樓。
此時,他的心不禁顯得有些失落了。
那個叫秦古月的人自從離開了灣羅村之後,宛如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他難道已經將雪芬給忘記了不成?
鐵頭正在悵惘之際,突然家仆急匆匆跑進了院子裏。
“老爺,大事不好了!”
鐵頭聽後,心猛地跳動起來。
“什麼事情?”
“遠處來了一支軍兵,看打扮像是蒙古兵。”
“什麼?”
鐵頭差點跌坐在地上。
剛剛殺了一支蒙古兵,怎麼又來了一支,這一支蒙古兵會不會像那些人那般仍舊要住在自己的村落裏麵呢?
“跟我出去看看。”
鐵頭轉身出屋,隱隱約約地聽到遠處有馬嘶和騰躍的聲音。
村裏很多人都聽到了這異樣的聲音,紛紛從屋裏跑了出來,大家的臉上都帶著驚恐。
“村長,出什麼事了?這是什麼聲音呢?”
鐵頭見大家聚攏起來,便高聲說道:“又是一支蒙古兵過來了。”
人群頓時慌亂起來。
“什麼?又是一支蒙古兵?”
鐵頭道:“大家不要慌張,我們盡量不去惹他們,也許他們在我們這兒歇歇就會走的。”
“如果他們不走呢?”
有人問道。
“如果他們真的不走的話,我們再想辦法吧!”
鐵頭無可奈何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支蒙古兵已經來到了大家的麵前,和上次那支隊伍不同的是,這一支隊伍全部都騎著高頭大馬,約有五百多人。
馬隊在村人麵前停下來,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用鄙夷的眼光瞅著麵前的這些人。
此時,有一個年輕的蒙古兵到了那個將軍的麵前。
將軍問道:“是他們嗎?”
“對,就是他們,殺了我們的弟兄,大將軍,您可要替我們報仇啊!”
將軍點點頭,高聲問道:“你們這裏誰是村長?”
鐵頭剛才便注意到那個年輕的蒙古兵,似乎有些眼熟,腦子轉了兩個彎之後,突然意識到這個人便是先前的蒙古兵,上次讓他跑了,沒想到現在招來了殺身之禍。
鐵頭心裏明鏡一般,但是現在還得硬著頭皮上前搭話。
鐵頭走到那個將軍的麵前,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將軍,我就是這個灣羅村的村長,不知道你們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
將軍看了看他,質問道:“金大將軍和他手下的那些弟兄是不是被你們殺害的?”
鐵頭道:“是的。”
將軍愣了一下,他本以為鐵頭會矢口否認,沒有想到鐵頭這樣說話。
將軍怒道:“你殺了我們的人,該當何罪?你自己說!”
鐵頭道:“是我吩咐鄉親們殺了他和他手下的弟兄,但是這裏麵事出有因,金大將軍帶著人過來,沒給任何理由,在我們村裏大吃大喝,欺負我們村裏的人,這些還不算,他還借著酒興調戲我尚未出嫁的女兒,您說這叫我如何能夠咽下這口氣?所以我忍無可忍,下手殺了他們,難道我做得過分嗎?”
將軍聽後,哈哈大笑:“你說的似乎有一些道理,但是你殺了人不假吧?你們漢人有句話叫‘殺人償命’,你既然殺了人,就知道這個道理,現在你說吧,你們這些人怎麼死?要想體麵一點的,我也可以成全你們,你們準備些藥,全都給我喝下去,我留你們一個全屍,不但如此,我還會大發慈悲之心,將你們的屍首掩埋起來。如果你們不聽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鐵頭和眾村民聽後,全都傻了眼。
鐵頭停了許久,說道:“將軍,您說這樣的話應該沒有道理吧!你們殺人放火可以,我們殺人就要償命,有這樣的道理嗎?”
將軍道:“今天我可以正式告訴你,在我們這兒就有這樣的道理,你們是劣等民族,不配跟我們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