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桑子瑜的臉色越加陰沉起來,她奮力甩開林銳的手,快步走到他麵前,不滿地說道:“你要不要用點更粗俗的詞語?”

“不然?”林銳反問。

“你!我跟何宇澈如何,又關你什麼事!”桑子瑜咬牙切齒地說。

林銳輕挑了一下眉頭,有些微怒。

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再說話,就這麼僵持著。

林銳對桑子瑜一直有著極其複雜的情感,他無法想象如果當初沒有她的出現,自己現在會是怎樣?之前家庭的和睦讓他有一種幸福的錯覺,包裹著這種假象的薄冰在他十四歲的時候破裂。一場車禍奪去了他母親和她情人的生命,母親的過世以及母親對父親的背叛,這些事實他已經要用全部的精力去麵對去接受,哪料到出殯後不久,父親便也與他的情人住到了一起。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父母的貌合神離竟然已經持續了這麼久。

整個天都塌了,他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是可以信任的。從那天開始,他變了!他憤恨一切事情!他翹課,打架……做他之前不會做的事情。

遇到桑子瑜的那天,他剛剛打完架一身狼狽的坐在小區門口的花壇外沿。桑子瑜經過的時候隻是看了他一眼,這種探究的目光他已經習以為常,誰知道十幾分鍾後這個女孩重新回到他的身邊,懷裏還抱著醫藥箱。

她靜靜的站在他麵前,什麼話也不說,夕陽在她身後渲染成一幅美麗的圖案,而她周身散發著柔光,仿佛從天而降為拯救他而來的天使。

她蹲下身來,還是不說話,默默地檢查著他的手上的傷口。而林銳竟然沒有反抗,很配合的讓她包紮。

“不要再打架了。”這是她留給他唯一的一句話。

然後,她靜靜地離開,一如她開始靜靜地來。

林銳很想叫住她問清楚她的名字,卻膽怯了。

再遇到她是什麼多久之後?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天狂風怒吼,一如他的心情。

林銳放學踏進家門第一眼便看見了在廚房裏忙東忙西的女人,他鐵青著臉站在那邊好久,好久,臉上扭曲的肌肉都已僵硬,他母親才剛剛去世,這個女人就迫不及待的要來宣示主權嗎?

高卉柔端著林銳最喜歡吃的紅燒雞翅走出廚房,有些尷尬地站到餐桌前。她用手肘推林明傑一下,看出林銳的臉色不太好。

“小銳,你回來了,正好開飯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微笑。

“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林銳啞著嗓子,鐵青著臉地指向大門,他憤怒得手都在發抖。

“小銳。”她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小銳,你怎麼可以這樣沒禮貌!”林明傑拍桌而起。

“明傑!”高卉柔喝止他。

林銳看看他們,轉身疾衝而出。他跑到樓下倚在單元門外的灰牆上直喘氣。他胸膛起伏得好厲害,必須大口大口地透氣才能發泄胸中鬱結的怒火。

林銳粗魯地扯去束縛著他的領帶,解開校服領口的鈕扣,大掌梳過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發絲,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在夜色裏,他隻是想平靜一下心情,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風刮得越來越大。

媽媽走了。

爸爸也不要他了。

他一個人,形單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