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接吻長安街(2)(1 / 3)

我決心要把這個想法真正地實現,但我知道要實現這個想法是非常不容易的。其中最大的問題是柳翠絕對不會答應,這個來自山區的姑娘是很內向很羞澀很保守的。她的家鄉在高原的頂部,人煙稀少、生態惡劣,交通不便,據她說電視機的出現是去年的事,她們村一直不通電,直到去年省裏的一家對口扶貧單位才幫助他們通了電的,這家單位能將煙葉變成流水線上的錢。通了電後村長家買了台電視機,但因為不是閉路天線,電視裏的人就像得了癲癇病,隨時在跳躍隨時在抽搐,這樣的電視還誘發了一個真正的癲癇病人發病,以至於村長再也不準別人到他家看電視。在她們那個貧窮封閉的村裏,女人如果從男人的勞動工具譬如放在地下的板鋤、扁擔上跨過,都要引起紛爭鬥毆,如果那個女人的褲子晾在門口,男人不小心從褲跨下穿過,就更麻煩了,他們認定這個男人要黴一輩子的,就要買上一個豬頭,兩丈紅布、幾掛鞭炮去衝喜。在這種環境裏長大的山村姑娘柳翠,你要讓她到長安街去親嘴,打死她也不會同意的。

和柳翠親嘴是件艱難巨大的工程,從和柳翠好上我就一直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地設計著各種方案和她親嘴。在別人看來親嘴簡直和吃碗麵條,吃根冰棍握個手差不多。別說親嘴,人家現代化了的城裏人連上床也就是吃頓晚餐、跳次交誼舞之後的事。但和柳翠親嘴就像到北極探險一樣艱難,記得第一次我想和柳翠親吻時曾經挨過她脆生生的一記大耳光,那記耳光打得我臉上火辣辣的,半邊臉腫了起來。柳翠當時惱怒至極,她說江亦賓,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壞,會耍流氓,會欺負人。我容易嗎?從雲南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打工,把你當成親人,你還耍流氓。我捂著半邊發燒發紅的臉跑掉了,我隻能怪自己太性急,太自信,同時也沒把情況分析透,這不是別的什麼人,是雲南昭通的邊遠山區來的姑娘呀。真正和柳翠接吻,是我們已經好了一年之後。那次柳翠提灰漿上腳手架的時候,上到二層,她忽然覺得頭暈暈的,腳虛虛的,眼前一發黑,從腳手架上跌下來。好在才上到二層腳手架,好在是順著腳手架跌下來的,否則她就沒命了。但她的腳還是傷得很重,兩隻腳脖子腫得像水蘿卜,虛胖得像吃喂避孕藥長大的黃蟮。那些天她一個人睡在簡陋而空曠的工棚裏,工棚裏連接成排的地鋪像抗洪搶險時搭的避難棚,四處通花照亮。她孤獨寂寞地躺著流淚,每天都是我去給她洗臉洗腳,給她打飯打水,背她到簡易廁所邊去解手,替她去找醫生包紮換藥。那些天我累得走路直打晃,眼睛皮一搭上就睡著。柳翠看著我做事,心疼得掉眼淚。她說如果沒有我,她就活不下去了。終於有一天,當我從工地偷偷遛出來給她換藥,倒水的時候,她突然說江哥,你把頭伸過來,我要跟你講話。她臉色潮紅,胸口起伏,我的頭才伸過去,她一把就將我的頭緊緊抱住,在我的臉上狂熱地親起來,受到她的感染,我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渾身充滿激情,抱住她的頭,把舌頭伸進她的嘴,瘋狂地親吻起來,直到親得舌頭發麻,透不過氣來才鬆手。那次我趁她在狂熱中把手伸到了她的內衣裏去,她扭動著扒我的手,扒了一陣也不再堅持,那次我第一次摸到了一對真正的奶子,這是一個處女的沒有任何人摸過的奶子呀。這對奶子像我們家鄉剛剛成長熟透了的桃子,毛絨絨汁液四濺的,它的表層還有一層絨絨的粉霜,這層粉霜被手一揩就永遠消失了,我是第一個揩這層粉霜的人,能夠揩掉粉霜的人有福了。但是,當我在萬分激動的時候,我那個潛伏多年的欲望不可抑製地爆發了,我十分陰險地也是十分本能地想趁機把那件事做了,我想隻要是個男人在那種時候都會這樣做的,當我的手向下移動的時候,卻遭到了堅決的阻擊。我以為凡是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會這樣做的,半是嬌羞、半是猶豫、半是矜持,書上不是說過半推半就嗎?但柳翠顯然不是這樣的,她拚命地扭動,扯我的手,用嘴咬我,甚至用腫得老高的腳蹬我,她一蹬我,立即疼得大叫起來,疼痛使她的臉變了形,嘴唇也因咬牙而流出了血,眼淚不斷流出。我被這情形嚇呆了,我停止了動作,趕緊去看她扭傷的腳,她的腳更加紅腫,摸上去像摸一塊燒熟的紅薯,傷腳疼得她發出尖銳顫音。我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為她塗藥為她按摩。我既內疚又心疼,嘴裏不斷地說著道歉的話,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做她不願做的事。為了懲罰自己,我非常真誠地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以後,我和柳翠之間除了親吻之外啥也沒做,那次給我的印象是錐心刻骨的。就是親吻,如果不是絕對的安全,柳翠也是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