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眼睛,劃過了一道猶如流星一般璀璨的藍色光芒。她冷冷地笑道:“是啊,我也該認清現實了不是?”
她的這絲冷笑與那道藍色光芒,冥王帝沙盡收眼底。
“無聊的三流鬧劇。”他懶懶地在王座上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身為我冥族‘最強兵器’,還妄想倒戈仙族。還真當我冥族之血的控製力與等級製度是擺設?”
站在殿階下的幾個冥族,那名為心木的小頭目忙接道:“是啊。這蒼默好歹也是吃過這虧的人,竟還屢教不改,倒真也糊塗得很。”
他剛一開口便後悔了。自己說什麼不好,偏偏提這事。
本意是貶低蒼默來奉承帝沙,這下不但目的達不成,說不定還會就此丟了性命。
他那張本就慘白的臉,變得更白。
再聽得冥王輕輕地笑了一聲,心木的腿都有點軟了。剛要高呼“帝沙殿下饒命”,帝沙倒先開口道:“你倒提醒了我。說起來,蒼默他並不算屢教不改,隻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根本不知道這麼回事,到現在怕也不知道。我還真為痕兒有點不值,她完全就是白費了番心思,枉丟了性命嘛。我縱無情,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煙兒走她的老路不是?”
對一個冥族來說,習慣了洞察一切,選擇最佳的答案。
一旦遇到了無法窺破之事,那就是種煎熬。
此刻的心木便是如此。
他畢竟比冥王的法力低出不少,完全聽不到他的心思。完全不知如何說,才是最佳答案。
他對無法預料的事情,覺得恐懼,不敢張口,生怕一開口,就是錯。隻得“嘿嘿”地幹笑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啊呀,快看呐!散羽居然在煙兒大人麵前牽那小子的手,還滿臉無辜相。”心木的手下忽然指著光屏,嘰嘰喳喳地說:“怪道阿淇說,散羽隻怕臨轉世前法力耗費太多,記憶受損太嚴重,轉世成個白癡了。仙族陣營的,也算是個關鍵,卻連自己的立場都搞不清了,還老在無意間幫我們的忙。真是太可笑了!”
帝沙經他們這一喊,隻見光屏中,滿身紅裝的舞靈緊緊握著冷幽朔的手,朝夢煙跑去。
他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就把心木的事情擱在一邊了。
心木悄悄退至一邊,看向自己的手下,他們朝他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他們在保護他——雖不曾有過如天地兩界一般的兄弟情誼,也毫可他們一起同生共死的牽絆,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感激呢?可感激又是什麼樣的?
心木有些遺憾。
如能親自體驗一番真正的“情緒”,說不定它並不如冥王殿下常說的那般卑賤討厭。
他動了這念頭時,急忙抬頭瞥了一眼帝沙——他忘記了自己,在冥王眼中就是個透明的人,一絲微小的心緒,都絕逃不過他的感知。
自己居然在心中公然對冥王不敬,看來這回是誰也救不了他了。
帝沙沒有一點反應,他正奇怪著,隻覺得有那麼一刹那,舞靈的目光透過這光屏,直落在自己身上。
同時伴著難懂的,有些陰險的笑容,也是對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