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相同的時間長河中的一場無止境的重複。
每一次輪環,或許因為改變了因,整個事件的走向與每個人的命運都會大不相同。
但有一些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比如,每個人在這場輪回似的時間之前,所經曆的每一件事,所形成的個性,是不會改變的。
還有那些風景,花木,山水。無論時光,因果如何改變,它們卻始終靜默地佇立一邊,看困在宿命之中苦苦掙紮的人,與花花世界繁華萬千。
老枝化作嫩芽,花落花又開。無喜無悲,無憂無哀。
雖然,對這一輪環的舞靈來說,她是第一次來到鑄心門。
但若累加起來,她其實已來到夕雲山無數次。對這裏的一切,也已經很熟悉。
盡管這次冷幽朔還沒有領她去過他的宿處,舞靈不需要詢問任何鑄心門弟子,就到了目的地。
十分簡潔的小屋舍,一棵彎曲的古木枝條,遮住了窗欄。
見到這樣的景象,她不由得感慨萬千。
上一次來這裏,差不多就是這一年的這個時間。
冷幽朔迫不及待地把她帶到這裏來。
小靈,這就是我現在的住處了。
那冷峻僵硬的臉,偏要露出一副熱情的樣子。
冰涼的聲音卻喋喋不休地與她說著話,恨不得把這些年來壓抑的感情全都傾倒給她。
想起他那笨拙可愛的模樣,舞靈的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仿佛都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卻也早變成了記憶中的一抹。
門虛掩著,舞靈也沒有打招呼,推門就進了去。
淇水聽到門“吱呀”一聲,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從床上一躍而起,睡眼惺忪,卻做出一副警惕的樣子:“師妹,這次我逃離的速度夠快,你把床撞塌可不會再砸到我了。”
當他看清來人是誰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什麼嘛,原來是小靈妹子,害我嚇了一大跳。”
說罷,又一頭栽倒在床上,打起鼾來。
在桌邊看書的冷幽朔,不由皺了皺眉,詫異地瞄了淇水一眼。
舞靈的現出一抹駭人的冷笑。
幽朔,你開始發現不對了麼。
對,這一次我還沒有認識淇水,他沒道理喚我小靈妹子的。
冷幽朔皺著眉思忖了一番,便恢複了往日的淡然冷漠。
舞靈深知,他大概也已有了係數。
很好。
帝沙,你不愧為冥王,能在棋局中看穿仙君的路數並將其破解,確實高明。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一定在洋洋自得吧,以至於連你們冥族派出的觀測者,態度都變得散漫起來。
是的,我也承認,若你的對手還是仙君的話,這盤棋勝負確實已定。也怪道你們驕傲自滿起來。
很可惜,你們高興得太早了,你們還沒有贏。
你現在所做的思量,都不過是針對仙君大人,卻沒有發現,與你博弈之人,早就在單夜時,逐漸由仙君,替換為我散羽。
我的目的與敵人一直很明確,又明晰了所有的情況,然而你們卻連對手都弄錯了。
帝沙,你們一直在明處,卻為察在不知不覺間,這大局早已為躲在暗處的我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