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稚嫩的童聲齊刷刷地響起。
陸綾音乘著蘇小魚發愣的功夫將鉛筆抽走，輕輕帖在心口上：“真好啊，上小學的第一天就交到了第一個朋友，收到了第一個禮物。這麼良好的開端，我的小學生活一定會是相當幸福的吧？小魚是我的幸運星呢！所以無論是你這個朋友，還是你送我的禮物，我都會好好珍惜的。”
“不珍惜也沒關係。”蘇小魚涼涼地道：“我不在乎。”
“噗噗噗，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我的私有物了。你在不在乎喜不喜歡不關我的事。我要嗬護，我要把你的照片和鉛筆都供起來，每天燒兩柱香高唱‘小魚啦啦啦、小魚啦啦啦’……”
“那是什麼可疑的邪教儀式麼？”
“啊哈哈，小魚吐槽我了吐槽我了，咱倆的關係是不是更近一步了？”
“好吵，你真的很煩人耶。”蘇小魚移到發卡的手滑到了腮邊，別過了頭去。
“我煩得又不是外人，是我自己的朋友。我喜歡煩她、她願意被我煩，這是我們好友之間友情堅固。走自己的路，煩自己的朋友，讓別人羨慕去吧！啊哈哈哈，小魚啦啦啦、小魚啦啦啦！”
受不了的蘇小魚索性趴在桌子上裝睡，陸綾音將一張小手帕蓋在她身上，柔柔道：“別著涼了哦。”
“不要一本正經說這麼肉麻的話，一張小手帕頂毛線用啊？”蘇小魚稍稍抬起眼皮。
“嗯，還真是毛線手帕，小魚真厲害啊。都沒看就知道什麼料子。”
“……”
蘇小魚無語凝噎地扯了扯嘴角，將頭埋在手臂中更深。卻完全沒意識到她並沒有糾正對方一口一個“小魚”的稱呼。
盡管一整天都沒搭理這個元氣滿滿的秀美少女，她偏偏就像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沒趣似的，嘴巴像是沒關閥門的水閘，滔滔不絕沒完沒了地對她進行著轟炸。
好容易熬到放學，她背起書包就要走，衣角被陸綾音一下扯住。
“小魚，你家住在哪？順路的話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家住魔窟地獄。”她冷漠地道。
“啊哈哈，那不是正好麼？魔窟地獄應該是無論任何一個方位，打個洞就能鑽進去對吧？那你就把我送到家門口，自己再打洞鑽回去好不好？”
蘇小魚抿了抿唇，撥開她的手，衝出教室門。
一路狂奔。
“小魚、小魚你等等我呀！跑那麼快我跟不上！”
無視嬌弱少女在身後叫喊，蘇小魚卻絲毫沒有放慢速度，將她遠遠甩開。
終於，一點點的影子、一絲絲的呼喚也聽不到了，她才停了下來，低低地道：“真是不明白，這種無聊的過家家遊戲，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蘇小魚扯下發卡，指尖捏住兩段，卻沒能掰下去。她咬了咬牙，將發卡丟入了垃圾桶中。
不需要這種東西。
握在掌心的，遲早會全部都失去——羈絆也好、情感也好還有人也好。無論當初看上去究竟有多美好，都會破碎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