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時,校長就是個很能說的,每次開會他都是後麵的壓軸大戲。一講就得一兩個小時,我們在下麵餓的肚子直叫喚,他還講的眉飛色舞的。

那時候,每個禮拜一都要升國旗,全校師生都得去。升旗結束後,有個節目叫《國旗下的演講》,是有一個學生上去講話。接下來就是校長講話,他一講話時間就長了。有時候都上課了,他還沒有講完。他講完話後,我們就沒時間吃早餐,就在商店買些東西,上課的時候吃。老師看見了也不會說什麼,繼續講他的課,我們的英語老師還專門留出五分鍾讓我們吃東西,真是理解萬歲。

所以當校長講話時,我就做好了準備聽他長篇大論。果然,他一開始先說這個學校的曆史,出過那些名人,有的甚至還在中央當領導。接著又說我們學校去年的就業率接近百分之百,所以大家能考入這所真的很幸運。

他說的就業率接近百分之百,傻子都知道是假的。法國的一位經濟學家曾說:“數據是最準確的,也是最具有欺騙性的”。

我們的校長叫龐德祥,臉很白,就像京劇裏麵畫的臉譜一樣。六十多歲左右的人了,說實話來有氣無力,還有點娘娘腔。他來這裏有好些年頭了,屬於實權派的人,快退休了還是抓著權力不放。

他前麵講的我還覺得新鮮,就聽了會,後麵就根本沒聽。他那種腔調配合著毒辣的陽光,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生活就像強奸,既然你不能反抗,就隻能承受。

我正和宿舍人聊得起勁時,聽到了一陣陣掌聲。我知道是校長講完了,當時已經快一點了,學生一個個聾拉著腦袋,顯得沒精打采。剛才的掌聲應該是他們最真誠的吧。

散會後大家都拿著凳子回宿舍,然後去飯堂。這時飯堂的人多簡直跟大街上一樣,都顧不上挑三撿四,那家人最少,就在那家吃了。

開學典禮是我們遇到不爽的一件事,但接下來的軍訓則是無數人害怕和發愁。唯物辯證法告訴我們,事物的發展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第二天,我們就開始了為期三個禮拜的軍訓。對於我們80後來說,大多數人在家都怎麼不勞動。體能都很差,軍訓確實不好熬。

我們專業兩個班,被分成一個連,由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兵帶著。他姓陳,四川綿陽人。長的黑黑的,一米七多一點。

第一天也就是喊喊口號,站軍姿,正步、齊步、跑步走。要求的不是很嚴,因為女孩子多。但是太陽可不通人情,曬得人頭暈眼花。

忙了一天後,吃完飯,我們都躺在床上不願動,這時也沒有人要出去看風景了。

九點多的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了,一看是王琦的。我就問他:“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他很興奮大聲說:“哥們,今晚不是說好了去‘三江閣’吃飯,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說:“剛吃飯沒多久,再說了今天軍訓了一天,把人累的”。

他就說:“沒事,吃飯了咱就喝喝酒也行。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一會見了麵在詳細告訴你。你叫上小兵,趕緊到學校門口來,我在這等你”。

聽他那樣說,我就說:“好,你等我們著,一會就到”。

我跟小兵到校門口時,王琦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那女孩留著長發,並且稍微的染了一綹黃色;白白的皮膚上有幾點不是很明顯的雀斑,五官還算不錯。她身高比王琦還高一點,兩人在一起挺不般配的。也不知道王琦是怎麼追上她的,看來王琦在這方麵還是很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