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杜明源徹底放棄了尋找白九的念頭,因為他知道,白九既然離開自己,那麼,她一定不想自己再找到她,她也不會再想見到自己。
失落,痛苦,無奈,悔恨,杜明源終於從頹廢中走出來,可當他準備振作,打理長沙城事務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在他沉迷於酒醉,整日裏外出尋找白九的時候,大公子,也就是杜飛,在府中被人偷走了。
這一噩耗,讓杜明源更加頹廢,剛剛振作起來的心思,又放在了尋找兒子的下落中。
可惜,沒有一點消息。
與杜飛一起失蹤的,還有那塊玉佩。
杜明源把玉佩繪成圖像,希望可以找到兒子杜飛,然而,毫無收獲。
幾年後,白九出現,這時候,杜明源已經又生了一個兒子,然而,他卻無法找回他與白九的孩子,白九也因此,嫉恨杜明源,放下狠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十幾年過去了,這些陳年往事,早已經成為回憶,然而,這道坎,杜明源卻始終邁不過去,那段愧疚,那段愛情,是杜明源永遠的回憶。
忽然,白九又一次出現了,杜明源仿佛有種回到當初的感覺,他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務,來到了十裏坡。
這裏,有一個梨園,裏麵的梨花正值盛開,這是杜明源在白九離開後,命人種下的。
他很希望,有朝一日,白九看到這些梨花,會回心轉意。
然而,當初杜飛丟失,卻成了兩人之間永遠難以抹去的傷疤,導致,白九更加不願理會自己。
愛情,來的轟轟烈烈,走的,卻也悄無聲息。
這日,杜明源獨自一人,走進了梨園,他身穿白色的大氅,正好與梨花的顏色相配,倒也顯得瀟灑年輕了許多。
白九永遠都是一襲白裙,站在梨樹下,靜靜的望著梨園。
“我沒想到,你還會再來找我,真有種做夢的錯覺。”杜明源聲音柔婉的笑了笑。
白九聽到杜明源的聲音,她身子一顫,然而,卻沒有回過神,依然靜靜的站著,好半天,當杜明源快要來到自己身邊時,白九冷漠的喝一句:“站住。”
杜明源忽然頓住腳步,心中暗歎:“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杜明源苦笑著問一句。
“這麼多年了,你可曾還在找尋飛兒?你可知道,他——”白九聲音,忽然哽咽了。
“唉——是我不好,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飛兒的失蹤,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錯了。”杜明源聲音有一些哽咽,自責的歎口氣。
“不過我相信,飛兒命好,即便失蹤,也會落在一戶好人家的,隻是——我與他沒有父子情願吧。”杜明源自歎的說一句。
“沒有父子情願?”白九重複的念一句。
她冷漠的笑了笑:“哼哼,是呀,你與他,的確沒有父子情願,當初我與你相愛,就是一個錯誤,生下飛兒,也是一個錯誤,把飛兒交給你,更是一個錯誤,我就應該,把他一起帶走。,”白九情緒有些失控。
她聲音哽咽的歎息一聲:“沒有撫養過飛兒,甚至,連他的手,我都沒牽過,我好後悔——”
白九再也遏製不住心中的悲泣,手扶著一旁的梨樹,痛苦起來。
“九兒,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杜明源見白九忽然哭泣,他心中一酸,也落下淚來,邁前一步,想要安慰白九幾句。
白九聲音中帶著一絲顫音:“站住,你給我站住,不要過來,我——不想見到你。”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杜明源無奈歎口氣。
“你過去了,可我沒有,你還有杜軍,還有夫人,可我,隻有飛兒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他。”白九哽咽。
“可是——我也找了,毫無半點消息,你不要哭,這樣,我這幾天就發榜文,動用朝廷的關係,全國尋找飛兒,你別再哭了,好嗎?”杜明源心中苦澀,卻又不敢上前安慰。
“找他?你能找到他嗎?”白九聲音中,帶著一絲倔強,一絲決絕。
她慢慢轉過身,目光中帶著一絲倔強,一絲執著:“你真的能找到他媽?”
“你這話什麼意思?”杜明源不解。
“我見到他了。”白九哭泣著說道。
“太好了,他在哪?可以讓我見見他媽?”杜明源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喜悅。
“哼——見他——來不及了,他——已經死了”白九再也繃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啊——”杜明源整個人徹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