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豫寧和李慎陽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華夏沒有世家的說法,但事實上,新的世家正在慢慢形成。他們都很清楚江寧趙家和江海鄧家是什麼人,也清楚他們背後的力量有多強大。
即便是已經到了副省級這個位置上,如果不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他們也不會想要和這兩個家族發生衝突。
“我的對手不是他們。”肖樂的表情終於苦澀了起來。“至少現在還不是。但某種程度上,您說的也沒錯,我會來找你們,也是為了防止事情有一天變成那個樣子。”
“三位應該知道,我個人並沒有什麼政治背景,也沒有什麼政治立場,而我一直以來也在努力地讓自己遊離在任何派係之外,純粹地做一個生意人。”肖樂繼續說道。“但我的想法也許是太幼稚了,我最初拉攏的盟友是趙凱,他是趙家這一代的老三。在學校的時候,他表現得很討厭利用家庭背景的事情,所以我以為他會是一個很好的保護,不用投向任何一方,隻是保證我們本身不受任何人的覬覦和威脅。”
“但他本身就已經代表了立場。”劉東搖了搖頭說道。“而且人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真正脫離自己的階級和立場。就我了解的情況,安瀾花卉事實上已經被看作是江寧趙家的分支了。”
“的確是這樣,而這就是我非常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肖樂點了點頭。“然後是江海鄧家,我和他們本來並沒有什麼關聯,但鄧家的女兒愛上我之後,鄧家便強勢地進入了安瀾花卉,逼走了我最初的創業夥伴。”
“姻親是很牢固的政治紐帶。”李慎陽說道。因為沒有對肖樂做很細致的調查,他有些無法理解肖樂的話。如果在現在排一個世家的政治勢力排行,江海鄧家可以很輕鬆地排進前五十,當然等到那位離休之後鄧家的勢力或許會一落千丈,但他們也一定會通過其他手段來獲取新的政治力量。
能夠以婚姻的方式融入這樣的家族,在李慎陽看來是很上算的事情。
“我不想要這樣的紐帶。”肖樂卻這樣說道。“我想要的東西會用自己的雙手去拿。”
這樣的話當著張豫寧的麵說出來多少有些打臉的意思,好在他的年紀和心態已經讓他可以平和的麵對這種多少有些狂妄的說法。
“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不希望變成某股力量或者是某個家族的傀儡?”張豫寧終於有些理解肖樂的意思了。
“正是這樣!”肖樂點了點頭。
“不太可能。”張豫寧說道,隨後考慮了一下,又再一次說道。“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不可能。”
“我知道。”肖樂歎了一口氣。
前世記憶中,即使是做到馬臨安那個份上,依然有很多人說他不過是某些人的白手套。華夏不是美國這樣完全由資本家說了算的國家,商人的力量永遠都沒辦法淩駕於國家之上,不可能出現美國那樣由頂級財團來決定國家命脈的事情。這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是一件幸事,但對於身處其中的生意人來說,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覺絕對不舒服。
但在所有人都尋找靠山,投靠派係的時候,你一個人是沒辦法獨善其身的。
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最終的結果也許會是很慘痛的。
“那你找我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劉東問道。“即便是我們各自背後的力量加入,也不過是讓你身邊的力量從兩支變成五支。你救了我兒子,有些東西我也不想對你隱瞞,我們五支力量之間存在合作,但也有一些對抗和競爭,而且這些關係經常都在發生變化。現在的情況已經很複雜了,如果我們加入,事情很可能會變得更複雜,你怎麼保證自己能在裏麵遊刃有餘?安瀾花卉很可能會變成五家力量的角力場,最終的結果要麼是安瀾花卉分崩離析,要麼是你在這場爭鬥中被擠出來,我想不管什麼結局都不會是你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