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卻從背後抱住了他。
“安安……我。”
“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愛我……”她用粗重的鼻息回答道。
肖樂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願意這麼做,但她卻如同一團火焰那樣燃燒上來,最終淹沒了他。
他們彼此之間都很熟悉對方的身體,但左安安卻像是第一次那樣一寸寸地吻著他,就像是要把他的身體丈量、記憶在心底。
“發生什麼事了?”肖樂終於問了出來。
“我們分手吧。”左安安說道,同時以更瘋狂的動作吞沒了他。
激情冷卻,剩下的隻是不舍。
不用肖樂發問,左安安便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三江口發展銀行的支行長今天早上找到了劉總,說是有筆款沒辦法按期放出來了。”
“多少錢?”
“不是多少錢的問題,下午的時候工行和農行的支行長也來找他了,說是上級要求緊縮銀根,要把一些審批不嚴,存在高額風險的貸款盡快收回來,會上專門提了德泰工貿的名字。照這樣下去,後麵也許會有更多的銀行上門。”
肖樂想起自己之前聽到的那個名字,他與銀行係統有著根深蒂固的聯係,政績中最令人稱讚的舉措之一就是製止了金融市場的混亂勢頭,改革了投資體製和金融體製,讓銀行不再是官員和官商的提款機,建立了華夏銀行體係真正的現代銀行製度。
他隻是沒有料到,棒子會以這樣的方式突然落在自己的頭上。
此時的民營企業多半都有有著高額的負債,能夠從銀行貸款,用公家的錢做生意一直被認為是有本事的商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許多民營企業正是靠著跑關係、找後台,從銀行借貸出一筆款子才得以快速發展了起來。對於德泰這樣正處於轉型和大步發展期的企業來說,這個時期所需要的資金量是巨大的,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從背後往要害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德泰不是有自己的背景嗎?”雖然早已經預料過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它真的發生時,肖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應對之策。“他們也沒有辦法嗎?”
“已經找過了,所以他才來找了我……”左安安低聲地說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們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個什麼事情,很容易解決。”
這是陽謀不是陰謀,在國家的大政方針之下,你用什麼去反擊?德泰工貿本身就不幹淨,這時候快速崛起的這一批民營企業裏,幾乎沒有完全幹淨的,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它們,根本就不存在違規的問題。
“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左安安低聲地說道。“我不可能看著他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麼垮掉。”
“德泰工貿有那麼多員工,他們不可能把德泰逼上絕路的!”
“是啊,他們不會,他們隻會讓德泰變得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那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他們甚至不用完全把貸款卡死,隻要拖幾個月,德泰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把他當父親,他把你當做過女兒嗎?”肖樂突然無法忍受地說了出來。“我們有辦法回報他的,五年……不,三年之後,我會重新幫他把德泰重新建起來。”
“何必呢?”左安安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都知道這是為什麼,如果他們真的決定下手,安瀾現在的負債也有將近一億五千萬,我們拿什麼來還?”
肖樂無法回答。
當初貸款的時候,為了能拿到更多的款項,左安安把安瀾的報表進行了一些技術處理,在審批的過程中也確實請托了一些關係。這在當時看來是隨大流的行為,別人都是這麼做的,於是他們也這麼做了。
如果銀行現在以抵押物價值不符、審批程序等原因終止貸款,安瀾也難逃一劫。
安瀾花卉一年的可見收益有好幾個億,但如果銀行這時候真的緊縮銀根逼他們還款,他們就隻能等死,要麼就把股份賣出去。
錢都花出去了,但收回來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事情,尤其是花在種植基地上的錢,沒有半年時間不可能看到收益。
肖樂的眼睛紅了,他緊緊握著拳頭,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辦?
憑借他現在的財富和影響力,根本就沒有抗爭的能力。如果他在社會上或者是在國際社會有了崇高的聲譽,要麼是他的財富再多一些,影響麵再廣一些,還有誰會這麼對他?
“好在你並不用去接納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左安安低聲地說道。“隻是要你做出選擇。”
肖樂想起了白天時何芳菲和趙凱各自對他說過的話,他猛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把何芳菲給他的那張名片給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