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起源於道家打坐功夫,道家修的是煉命之術,首先講究的就是祛病健體,其次注重延年益壽,最後才追求長生久視,所以說內功是道家吐納築基功法也不為過。
於是,內功修煉,首重吐納打坐。吐納者,呼吸也。意思就是吐出濁氣,納入人體所需的清氣,以幫助培蓄人體內部的真氣,從而達到修身養性,延年益壽的目的。
在有了一丁點內功的大唐世界,想要修仙成道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打坐吐納漸漸演變了內功這一體係,且隨著時代變遷,大有逐漸增強的趨勢。
杜衡與道家有緣,當熟讀了萬本道家典籍時,他發現自己成了和黃裳。
震驚,錯愕,興奮,還有些哭笑不得。他苦思冥想,還沒搞明白其中奧秘,內功就這麼入了門?是他看書看的太詭異,還是自己太執著了?這說不清楚,可他也沒糾結,既然已修出內力,那就改變策略,勇猛精進修行內功。但沒有實踐,憑空推演的話,難度又太大了。不過,可以一邊修煉,一邊探索。
佛教,就是他的下一個對象。
與佛家是否有緣,杜衡不清楚,但他知道一個通用的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不,七個琉璃佛像一現世,少林寺屈服了。估計他們也擔心自家絕技在外流傳,所以就給了時間限製。或許,在他們想來,三天時間,別說學會藏經閣全部的功夫了,是否能學會一門功夫,那都是個問題。所以他們天真的認為自己賺大了,賺翻了。同理,杜衡也認為自己賺大了,賺翻了。琉璃的本質不過是一堆沙子而已,改變了形狀,隨意誇了幾句話,就能得到進入少林寺藏經閣的機會,這不是賺了是什麼?至於三天時限,他從來不會嫌棄短。
三天,能做很多事情,包括觀看一遍藏經閣的書籍。這一遍,不是囫圇吞棗的那種,而是徹底銘記於心,銘記於腦海。常人看書,看的心猿意馬,長夜不安,心念紛飛,尤其是人大了之後,對世界的認知已基本完善,雜念太多,欲望太多。心有雜念欲望之下,很難能夠讀到心裏,很容易就會走火入魔。可是,如果你換做一個小孩子來,也就是一個三觀還不完善的小孩子去看書,或許他還不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卻能按照你的要求靜下心來,慢慢的也就純熟了。
換位思考,像小孩子這樣的人,通常是先學武功心法,然後再理解心法之意。可像杜衡這樣的人,因為有著成年人的靈魂,學習武功,首先就要弄明白為什麼,理解之後才會學成,這種情況下極有可能一事無成,當然風險越大收獲也越大,一旦學成,既能化為己用。
第一次接觸內功,杜衡就碰到了這種情況,空入寶山而空手歸,一天下來竟然才勉強記熟一些招式,最後幹脆想了個辦法,研究起內功的本質來,還別說,真被他摸索了點東西出來。
想要不受到雜亂念頭的影響,不一定要出家修道,也不一定要出家當和尚,隻要保證意識集中,不讓紛亂的念頭影響身體運轉,讓身體在這種狀態下自然的修行即可。
而‘胎息’不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嗎?
胎息,這是一種很奇特的境界,心性與命相合,從而達到一種無念無為的表現狀態。
胎息,先天之呼吸,是心住息,心不動念,無來無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嬰兒未出生前,其形為胎,是不動不搖,不憂不懼,不思不想。心性住,而不動,這就是胎息。
胎者,元其神。息者,住其心。自心性也。修行者達到境界,能住息而不生心念,可止念,了斷想入非非,坐忘,便可得胎息。
古人雲,大道教人時,先要止住念頭,念頭止不住,也是徒枉然。而念頭這種東西,便在於止息。念頭控製住了,便可返還本源。
按照杜衡的猜想,達到‘胎息’至深處,口鼻這兩個呼氣的門戶就可以無視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也就是一種先天呼吸,從而強化自身,開發人體潛能,甚至有可能做到以心靈幹涉物質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是他的猜測。
這些年下來,杜衡也在驗證自身的猜想,古印度的冥想術倒不為失一個方法,可惜啊,很難修煉到精深狀態,腦子裏經常會有天花亂墜的景象,哪怕是多年修行的道家高人,佛家高僧,隻怕都無法克服這個毛病。心猿心猿,心就是孫猴子,無法無天慣了,哪有這麼容易就被降服。所以這些年下來,他的學生們也都是通過深層次的睡眠來修行的。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懂,最好的也不過才剛剛達到深度入眠的狀態,還不一定能隨時保持。而他自己,說不清楚,可以隨時入定,卻達不到胎息的境界,他自己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可這種東西,偏生他又找不到誌同道合,能與說者,隻能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