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恍然大悟，是他想差了，這個時代的冬季，可不似千年後，溫室效應加重，一個冬天過去了都見不了幾場雪花，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大雪，冷的足以要人命的。
沒有浩浩蕩蕩的人群，兩個人就這樣進山了。
王大在前，杜衡在後，路上也有說話，不過都是王大一直在說，杜衡在聽，他聽得很仔細。這些東西，都是用人命換回來的，是正兒八經的幹貨，他感覺很受用。
在路上自然也碰到了幾隻撞到弓口上的野雞，在王大眼中是芝麻綠豆大小的獵物，卻讓杜衡興奮的跟瞧見了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一驚一咋外加嘶吼嚎叫，讓王大哭笑不得。看來這位杜先生真的是第一次進山打獵，這要是碰到了幾百斤的野豬，還不得翻天了？
雖然箭術不堪入目，但好歹勝在有練習對象，次數多了，經驗也就有了。剛開始，開弓搭箭再鬆手，程序很對，箭卻不知飛到哪去了。這讓杜衡頗為在意，男人怎麼能射歪呢？又經曆了幾波練習對象的洗禮，大概是天賦覺醒吧，以往需要十來支箭才能射中的獵物，現在隻需要四五箭了。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險些讓王大的眼睛瞪出來，差一點就要高呼杜先生威武了。
“一把弓而已，有必要看這麼久？”
王大盯著杜衡看了半響才說：“我現在確定了，你對這把弓真的一無所知。這是五石強弓，乃是我父隨太宗征戰所獲。即便當年的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煙塵重生在世，也不見得可以拉開。單憑這臂力，隻怕進了軍中，也是無人敢惹的角色，也沒幾個人比得了的。本以為先生隻是一介書生，現在想來，卻是想差了。”
愣了，杜衡愣了，是真楞的那種。既是為這弓的強度，也是為自己的臂力。在大唐，一石等於一百零六斤，五石就是五百三十斤，按照這個算法，他這個臂力太嚇人了。
看了一會兒，杜衡抬手搭箭，扣弦拉弓，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可以說是瞬間完成，且完美的無可挑剔，
又來？
一言不合弓拉滿，王大的眼睛又快要瞪瞎了。
在這之前，他眼中的杜先生，就是一介書生，是殺不了豬，但能殺的了雞鴨的那種。誰能想到，在他那看起來不高，也不算特別強壯的身體裏麵，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力量？
砰！
這一箭，破空而出，其尖銳的洞察力讓王大根本生不起嫉妒汗顏的心思來。方才他還以獵戶身份在杜衡麵前沾沾自喜，現在隻感受到一種最純粹的窒息，他很難想象被這一箭射中的獵物會是怎樣的下場。
很快，結果出來了....
看著麵前血肉模糊的野雞，杜衡表示這根本不可能，自己明明瞄準了一隻野豬的說，怎麼就變成了野雞呢？雙眼微眯，帶著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王大，直到後者感覺不舒服了這才收回。這人沒有欺騙他，無奈的隻能接受這個現實——自己確實射偏了。
“王大哥，你覺得五石強弓很厲害嗎？”杜衡眨了眨眼問道。
“厲害！很厲害！非常厲害！”一連三個‘厲害’，層層遞增，由此可見王大心中之震撼。要知道，三國時期，蜀漢五虎上將黃忠能開三石強弓，就令對手聞風喪膽，驚懼不已。何況這五石強弓，簡直是天下一等一的利器。
“那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廢？”
聞言，王大目瞪口呆。
真是不說則已，一說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三石弓已算強弓，能開四石弓者，鳳毛麟角。玩五石弓者，盡是些力拔山兮氣蓋世，能在曆史留名的大牛人。即使是那些靠用武力，從而凶悍名留史冊的牛人，耍這樣的弓，每一次運氣凝神也要老半天。一箭射出，勢必驚天地泣鬼神，可以說變態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結果到這位嘴裏，竟說自己廢的要死？那他呢？豈不是成廢柴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以後絕不在杜衡麵前秀了，否則也太打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