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人終究不是好人、好妖。”
秋叔:“確實,可那是一個妖,在道德領域來說,他們道德是雜質的,不純粹的,既有人性也有動物性。”
我:“動物也有道德一說?”
秋叔:“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馬無欺母之心皆是動物的道德,動物性不如人性那麼強烈和細致,況且人和妖本就不是一道,動物不會一開始就死守人道。”
金鵬大王哨聲一起,跑出兩匹血色大馬,“這兩匹馬是孿生,毛發血紅似血,奔馳如電,默契似一,贈與兩位上路用。”
“如此駿馬世間少見,不敢奪鵬兄所愛,路上借用,事完後歸還鵬兄!”白先生摸著一匹馬的毛發說道。
於是我們三人騎上馬飛奔出山寨,揮鞭策馬,向著天芒山而去。一路上金鵬大王和白先生時不時回憶舊情,感慨年華往事,原來金鵬大王當年初初化形之時,曾在湘西的百萬大山裏修煉,當時白先生剛剛離開珄,路經湘西,忽遇山賊攔路打劫,金鵬當時在山裏溜達,見一群人圍著一個書生甚是氣氛,於是出手解救,結果反倒被山賊一頓亂毆,打的鼻青臉腫,白先生一看就知道金鵬是妖物,本想一並連著山賊一起解決,沒料想這妖怪反倒是更加仁義,所以出手救了金鵬,把山賊也趕跑了。並把金鵬帶到一處靈秀之地養傷修煉,金鵬因此既是佩服又是感激,從此以恩人稱呼白先生。所以說多管閑事有時也有多管閑事的道理。
我:“秋叔你說到底活那麼久有啥意思呢,幾百年幾百年的,想去哪都可以,估計這神州大陸都逛個遍了吧。”
秋叔:“這個嘛,有人就有好玩的,有人就有新故事,走的路再多,要是見不著人,聽不著故事,那也很沒意思。”
白先生到底多少歲了?我是算不出來,估計不會超過兩百五十歲,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我也不清楚,珄的故事很雜很長,關於這個組織其實記載還是有的,隻是名字經常不太一樣,由於組織過於神秘和強大,曆朝曆代的統治者無不親近示好,況且保衛國家也是珄的職責之一。白先生說,如果事情真是珄所為,那就很難辦了,也一定是牽連巨大的公事,一般的小事或者私怨珄是根本不會理會的。
“隻要珄派了兩個人,我便隻有投降的份。”白先生如是說。
“珄竟有如此能力?”金鵬大王很是驚訝。
“不是開玩笑,能派出來對付我的人,絕對的是高手中的怪胎。”白先生這話像是順帶著捧了捧自己。
“白君之能在下五體投地,沒料到這世上能人竟如此之多。”金鵬大王繼續很驚異。
丘原離天芒足有一個月的路程,天芒在青藏高原上,海拔很高,人煙稀少,一路上卻也偶爾看到僧人的身影。待來到天芒山腳的時候,白先生提議休息一日稍作恢複,再行上山。因為金鵬大王顯然多日勞頓加上有傷在身,已經漸漸體力不支了。山腳有個村莊,四四方方的壇城布局,一座金頂寺廟立在中間,經幡零零散散的矗立山坡上,遠遠看去,一大片五顏六色的幡旗襯著灰瓦白牆的村房,風中蕩著的屢屢炊煙,讓人心神寧靜,安定從容。
“好地方”金鵬大王禁不住說了一句。
“修為之地即要出世亦不可完全避世,避世過盛修為就沒了用處,少了人氣靈氣,當是一身通天本領,亦會誤入魔道。”白先生說道。
當天我們便在村裏一戶人家家裏借住,村裏很久沒來外人,樸素的村民對我們很熱情,白先生識得藏語,方便了不少。借住的村戶叫多頓其珠,是個中年牧戶,白先生向他打聽了他大師兄的情況,多頓想了很久,才說了一句:“似乎確有這麼一個僧人,但是住在很偏僻的地方,一般人找不到。”
這一回答讓我略微有些好奇,本來我想象中白先生的師兄是高僧大德,應在輝煌的廟宇裏才對,怎麼會住到了一個連山中獵戶都不太知道的地方呢。
多頓答應給我們帶路,不過得等他兒子回來,他兒子進山打獵去了,兩日內應可歸返。這藏區的山高聳入雲連綿百裏,沒有人帶路,怕是耗費的時間更多。於是我們又在多頓家中住了一日。期間諸事寧靜,不見任何異端。村裏的人過著安逸的生活,寺廟住了活佛,活佛教導村民不殺生不欺詐不賭博,家家戶戶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的侍弄牲口,操弄家計,黃昏炊煙,日複一日。晚飯過後多頓便和妻子幽幽的搖動著轉經筒,口中飄出一篇篇我分辨不出的經文。我搬了張小板凳,坐在大門外,聆聽著這份寶貴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