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軀殼(上)(1 / 2)

我不知道師傅已經多少歲,幾十年過去了,而他看上去一點沒有變。

那時我開始能講一些簡單的話,思維雖然沒有一般的人類敏捷,但也能明白一些事情一些道理。胡玉三的軀殼我用的很順手,偶爾會有陌生感,但也不妨礙我的日常行動。反而是每日待在我肩膀的那個小東西。每天我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每天每天都在加劇,我在害怕重回那具身體,雖然我師傅說,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一個月後我們到達黔南,黔南是個多民族聚居的區域,那裏有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師傅故友在那。

他是一個守林人,守林是一份很苦的差事,如果不是因為各種原因走不出去,沒多少人能夠一待就十幾幾十年。師傅當年施恩甚多,按他的話說,本不應求回報的,隻是宿命輪回,往往不能由己。

我們見到他的時候正是午後,一個秋日。秋天真是一個最美的季節。

他正坐在棚屋的門口擺弄著一根木頭。我和師傅走近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們一眼,接著低下頭繼續擺弄他的木頭。

他叫金刀。二十年前是一個名震關西的刀客,一把金背大刀罕逢敵手,三十年前胡玉三押鏢路經關西,遇上匪盜,為首的是一名 ,金刀曾為他所救,在他帳下報恩。胡玉三一身正氣,拚死抵抗打動了金刀。他廢了匪首的武功,本想自斷左臂以還恩,卻被胡玉三攔下。自此兩人結為異性兄弟,幫助胡玉三經營鏢局,胡玉三也因金刀的加入而實力大漲。

而關於金刀和胡玉三的故事,我就不囉嗦描述了,總之自古手足兄弟難敵美人柔情,也就這麼著了。

金刀看到我們的時候怔了怔,然後起身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提了一壺水,揚手招呼我們坐下。

“你還是把他帶來了。”金刀看了我一眼。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想結了這段恩怨嗎?”師傅問到。

“金刀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金刀直視師傅。

“是啊,一幹二淨了。”師傅平靜的說道。

“你十年前托人送來的東西,我幫你弄好了。隻是你過了這麼久才來,不知道還能否用得上。”

“辛苦你了。”

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過多的回憶,此時簡單便是最好的方式。我們三人走進了房間,師傅展開了禁咒,然後開始為我製作第二副軀體。

我講一個趣事吧,我曾經遇到一個老道,很有意思的一個老道,他以捉鬼捉妖為己任,兼顧幫能看看風水看看命理。照道理像這類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道士,本是沒啥稀奇的,可是這道士脾氣很倔,認定的事就一個勁的做,比如說他就認定世界上的妖怪都是壞的,都是害人的,所以他的責任是除妖衛道。雖說這聽起來也挺合理,但在妖的眼裏,這可是絕對的笑話。自從我在有一次我在百樂門表演了一個魔術之後,他便認定我不是普通人,每天都盯梢著我。按他的話說,“你身上藏著妖氣”。我問他是怎麼聞出來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感覺如此。說實話,那時候連妖都未必能看得出我是妖,何況一個沒什麼道行的老道士。他這人真的很煩,從開始懷疑我是妖,接著認定我是妖,最後肯定我是妖,而期間我任何不尋常的舉動都沒有,隻是每日出入風花之地。到了最後,他在郊外堵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