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蔓城,狐姬趙家。
“這簡直是孽障啊!這樣的賤女人,怎麼能繼承趙家的狐仙之力。”
在趙家的長老議席上,顏色冰冷的女性長老們,矛頭指向那其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子,她的一旁,還有一具無頭的男屍,被八根狐魂釘釘在地上,封堵八脈。
女子臉色絕望,眼角流出血淚,麵容完全麻木。那地上的男屍突然一陣抖動,由脖頸的斷裂處鑽出一隻目光陰森的狐狸腦袋。
“哈哈哈!狐仙大人起靈了!起靈了!膽敢玷汙我趙家的傳承靈童!就該配以如此殘酷的滅絕之法!狐仙大人,請盡快吃掉這臭男人的肉身,就又能為我趙家煉製一套‘九轉魔羅丸’咒器了!哈哈哈!”
長老們的笑聲尖厲得仿佛是惡鬼哭嚎,讓那陷入麻木的年輕女子,臉上的表情也產生了一絲波動。她緩緩地轉過頭去,死死地盯著那屍體上的狐狸腦袋,隻見它正在細嚼慢咽屍體那已經變得腐臭的爛肉。
“俊豪!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了,你快些活過來,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吧!”
她的麵目突然變得極端猙獰,十指插入狐狸那陰險狡詐的眼中。
“嗷~!”
狐狸尖銳地慘嚎起來,屍體跳離地麵,衝著門外急速掠走。那影子,真是駭人之極。
“俊豪!你別走!俊豪!你別走啊!帶我走,帶我走吧......咳咳!”
女子張開柔嫩纖弱的手臂,卻因為腿早已被趙家鋸除而無法移動。
她咳出鮮紅的肺血,將這陰森泛綠的禮堂,染得像是惡鬼肆虐的城堡。
“這女人留著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用狐靈天譴密咒分化成幾隻靈狐吧。浪費了我等許多年的栽培,對這女人來說,此法已經足夠仁慈了。”
一位長老不動聲色,對眼前發生的淒厲場景仿佛視若無睹。
“臭男人的血脈已經長在了她的身體裏,施展狐靈天譴密咒之前,應當把她關在凶狐苑裏三個月。讓她嚐遍狐仙大人的啃噬酷刑,待皮肉完全翻過來以後,將肚子裏的孽障也給吃了!此時才算是一副好的靈童皮囊。”
神色驕橫刻薄的惡毒長老,眼睛暴突地盯著地上沒有雙腿的女子,口中的話語極近變態之能事。
“好!就這麼辦!”
長老合議結束,年輕女子的殘軀即被拋入那騷臭晦暗的密林之中。
無數對幽綠瞳孔在她的身邊嗅著,時不時便在她的身體上留下輕微咬痕。狐狸是極其聰明的靈獸,它們當然知道這個女子命不久矣,實乃弱者中的弱者。所以,它們都沒有一下咬死她的欲望,而是慢慢地耗盡她的勇氣,耗盡她的意誌力,直到她的心智完全交給狐仙,才是咬死她的最佳時刻。
兩月後,此女到了皮包骨頭的絕境,麵容似骷髏,皮膚幹癟如百歲老太。她的兩臂和前胸已經被那些殘忍靈巧的畜生啃食幹淨了。一隻狐狸,向她露出了凶殘的細密獠牙,戳向她唯獨還有些隆起的腹部。
“不,不,我的孩子!”
“噌!”
皮肉劃破。
“呱!哇!”
兩聲先後而來的啼哭聲,讓這陷入昏迷邊緣的女子,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狐狸刨開他的肚子,尋找哭聲的源頭,在這女子的眼中,仿佛是一位稱職的接生大夫。
“俊豪!你看啊!我終於把咱們的孩子產下來了!哈哈!你看啊!”
“噌!”
一隻粉嫩小手驟然伸出,摳下狐狸貪婪的眼睛。
狐狸狂嚎起來,引得周圍漸漸圍來無數的凶殘之徒。它們步步緊逼在女子的身邊,從她的腹中,端坐起了兩位凜眉思索狀的嬰兒,都呈現打坐姿態。一男一女,各是眉目清秀,不再哭鬧的個性。
那男嬰手中正抓著一顆狐狸的眼珠,他爬上母親的胸口,想要將這綠油油的惡心東西伸到母親的口中向她喂食。
“諾兒,我就叫你諾兒吧,娘不餓,喂給妹妹吃。”
她眼中泛著溫柔的淚光,在這等令人戰栗的場景中,她依舊維持著一位母親最後的尊嚴。
“咿~咿呀~”
男嬰很懂事地返回女嬰身邊,將小手剛剛伸了過去。一道棕色影子撲過,男嬰的上半身體已被凶狐撕開,噙在怪物的口中,隻剩小手還抓著狐狸眼珠,直直伸著。
女嬰的臉上,濺滿了溫熱的鮮血,她的眼中,隻有那條不肯屈服不肯退讓的男嬰手臂。
“咿~咿~咿呀!”
女嬰仰麵放聲大哭,忽然停頓,死死咬住哥哥給他留下的糧食,將那附近的狐狸都嚇得毛發倒豎,一隻隻嚇得原地打轉,不敢上前招惹她。
“呼,呼,謐兒,你要記住今日的仇恨。娘要帶著哥哥走了,你要記得我,記得你的哥哥。”
女子停止了呼吸,那女嬰眼中滾下晶瑩的淚滴,嘴角沾著狐狸眼球爆開的肮髒汁水。
在那些胡亂蠕動的狐群當中,有一隻雙目失明,它的鼻頭在不住聳動,做出人類悲傷的表情。它在眾狐的驚詫眼神裏,走到女嬰的身邊,她轉過茫然無措的臉蛋,卻唯獨對這隻狐狸產生了天生的依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