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琴音仿佛要刺穿耳膜,暫且不說七竅流血,鳳晨的嘴角早已血跡斑斑,眼角滴下來的卻也是細細紅絲般的血。閉上雙眼,依舊保持著微笑。
看見鳳晨早已將劍丟在一旁,跪在自己麵前帶著慘笑,顧婉為之一震,卻停不下手來。這便是《珞央經》的弊端,白帝歸元曲定要整首彈完,不然功力反噬,傷了自己。
內髒就好像翻湧的海那般奔騰,鳳晨捂著肚子,慢慢把身子蜷縮起來,趴在地毯上,鼻尖滿是一股鐵鏽的腥味。
“原來你是要殺了我啊……”鳳晨冷笑幾聲,頭枕在手臂上,雙膝著地唯有背弓著。“小音……那該有多傷心……她原以為自己的娘……是愛自己的,可……如今,您又冷血至此……對她所愛之人下手。”
手指僵了短暫的幾下,音沒彈準自己卻結結實實挨了琴刃的反攻。顧婉皺起眉頭,開口說到:“她不會知道你是死在我手上的!”
突然,門口傳來了動靜,門口被推開,青衣少女麵帶慌張與焦急,直到看見狼狽的鳳晨跪趴在地上時,她的目光投向了彈琴的顧婉。“你這女人……竟狠心下手!”咬牙切齒已經形容不上了,話音剛落眼淚便溢出眼眶。
心再次顫抖了下,顧婉沒能彈到最終而倉促收手,琴上所加注的內力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一手立刻捂住胸口,翻江倒海的難受硬是撐住了。
不過還是太晚了,鳳晨在顧子音進來的那一刻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
顧子音衝上前來到鳳晨身邊,急切的呼喚還是無法叫醒他。淚水打濕了衣裳,暈染出一塊。用手慢慢抹去他嘴角的血跡和眼角的血痕,卻越擦越模糊。手頓在那裏,帶著輕微的顫抖。
“小……音……”聲音沙啞,顧婉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娘……嗯!”
“嗬……嗬嗬。娘?你在說笑吧!是誰把我囚禁在七音穀,是誰從小到大都沒看過我幾眼?又是誰……把我心愛之人送上絕路!”顧子音臉上帶著苦澀,卻發現兩母女的眉眼神情卻異常地相似。“冷血的女人,難道這就是爹離開你的理由?我有點羨慕哥哥了!”
“你怎麼扯到你爹!他是愛我的!不要為了那個快要死了的人跟我這樣說話!”顧婉將快到口中的血又咽了回去。
顧子音卻搖搖頭,將雙膝跪在地上,低著頭,麵對著她。
“娘……請原諒女兒的任性……”
風素妍衝到前廳的庭院,卻發現屋子裏出現了意外狀況,莫非青衣少女懷中的人便是鳳晨?!怎麼一回事!
接著諸葛筠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目光深邃,卻先一步比風素妍走向屋子。
安妥地將鳳晨放下,顧子音右手從後腦勺的發髻上拔出一根銀簪,高高地抬起左手手臂,然後握拳。銀簪的尖銳部分緩緩將手腕的皮膚給撕扯開,鮮紅的血刹那間蔓延開來。順著手腕,滴在了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