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所謂的套路是什麼,我隻關心明天的太陽還會不會升起來,像去年的九月,火紅又燦爛。
王金波被認定為這件事情的發起者,被處以留校察看的處分。
我為此傷心難過極了,都是我的錯,害了他。
我想和他說些什麼,他卻總是躲著我,遠遠地望見了影子,還不等我上前打招呼他總是那麼碰巧地拐彎去了別處。
無奈的我,隻得給他寫一封信在晚自習之前托了李數義轉交給他。
謝謝你為我出頭。我不知道該怎樣謝你,我隻希望你能不要放棄,好好學習,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加油!
李數義大大咧咧地當著我的麵打開看了看,我對他那樣子嗤之以鼻:“看吧!幸虧不是情書,哪有像你一樣的?托你傳個信,難道還要接受你的檢查?”
李數義不著頭腦地看著我,半開玩笑地說:“我之所以看看,就是希望這能是一封情書。你是不知道小波他......”他頓住的同時,我倆同時看見了順著樓梯拾級而上的王金波,於是我落荒而逃,聽到他背後笑我“你就這點子勇氣?”
我坐在座位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孫明煒趕緊跑到我的身邊坐下,楊小川還沒來的時候,這個位子通常就是屬於她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解釋什麼,李數義就回來了,在我緊張的注視下,他先在他的位子上坐好,又寫了張紙條給我“他叫你出去,在小學部等你。”
因為這次群架事件,學校對早戀抓得更嚴格了,也幸虧是楊小川媽媽的原因,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出現在黑名單上。
小學部和高中部緊挨著,小學部裏沒有人抓早戀,也虧了王金波想得出來。
“你不是想和我說話麼?怎麼了?見了我沒話說了?”
“不是的......都是我不好。”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打架麼?”
我囁嚅了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是為了替我出氣......”
我真恨我的遲鈍,為什麼到現在才明白他的情意,可要是我能早一點再早一點發現,我又能怎樣呢?
他沉默了一陣,用手指節敲了敲我的腦門:“別胡思亂想啦!都過去了!”看他這樣輕描淡寫,我的心就更加不好受,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他伸出大手無奈地揉了揉我再一次剪短的淩亂短發:“你還是長頭發會好看一些吧?”頓了一頓“我要去報名參軍了。前一陣,有部隊到咱們學校來征兵,據說是傘兵。”
他說過恐高的!況且這樣的話他就和大學無緣了,我們這可是重點高中啊!
我抬起頭驚愕地望著他,急切地挽留,好像他就是一隻要飛走的小鳥,我的手慢了一些他就會撲棱著翅膀飛了“是因為學校處分了你嗎?別走,求你別走,我會幫你補習!”
他樣子很難堪地笑了笑:“我很開心,原來你也會舍不得我。我想去參軍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是因為家裏的安排。”
“真的嗎?你真的想參軍?”
“真的!你不覺得我很英武嗎?等著我,複原回來你可是要當軍嫂的!”看他又耍起一副無賴的樣子,我的心也放了下來,看來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一個騎著山地車的黑影從小學部的操場橫穿了過來,我的心猛地一抽。還沒等看清是不是他,高中部晚自習的鈴聲響起來了。王金波拍拍我的肩說:“你先走吧,我今天晚自習請假了。”
我一邊匆忙地向他告別,一邊往高中部跑去。
到了教室的時候,看見楊小川在埋頭做試卷,我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我暗自嘲笑自己,剛才是在擔心被他撞見和王金波在一起嗎?那麼高青平欺負我,害得王金波被留校察看,他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呢?
這樣想著,我波瀾不驚地坐在位子上。
李數義捅了捅我的後背,我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給了他一句:“你和孫明煒,你倆換換座。”
李數義沒接我的茬,低聲問了一句:“怎麼遲到了?最近風聲很緊,以後可千萬別遲到了。”
楊小川冷冷地來了一句:“遲到算什麼,曠晚自習才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