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啊……
程筱檸把自己整個人塞在棉被裏,像條小蟲子一樣在床上滾來碾去。
都怪這條該死的尾巴,已經兩天了,一點收回去的意思都沒有,這可讓她怎麼見人?!來來和去去聯手將她“軟禁”在房間裏,死活不準她邁出房門一步,甚至恨不得在走廊裏拉上警戒線,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整天聽見樓下一陣又一陣傳來雞飛狗跳的嘈雜聲,她真的快崩潰了!
“沉羽?”
門被輕輕推開了,寂音的腦袋探了進來。
筱檸一把掀開棉被,瞪大眼睛看著對麵的男人:“天哪,你終於來了!”
寂音的臉上漾起一絲喜色,立刻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微笑道:“怎麼,你掛念我?好久沒聽到你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了……”
“不是的!”筱檸根本沒工夫仔細分辨他話裏的意思,自顧自從床上爬起來,將屁股後頭那條又黑又亮的長尾巴扯到身前來,在他麵前掄了兩下,愁眉苦臉地道,“尾巴收不回去了,你快點救救我!”
“原來是這樣……”寂音的眼睛暗了一暗,聲音卻仍然溫暖,“沒關係的,你站起來讓我瞧瞧。”
程筱檸連忙跳下床,轉身背對他,口中嘮嘮叨叨地道:“你看,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怎麼會這樣呢?這兩天都隻能穿裙子,你知道我不喜歡裙子的……哎哎哎,你別掀哪,我沒穿……”
她急速朝後一跳,雙手死死壓住裙擺,臉上一片通紅。這尾巴實在礙事,連小褲褲也不好穿,要是被看見了,還不如死了幹淨!
寂音收回手抿嘴一樂,安撫地道:“我什麼也沒瞧見,你別擔……”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果然不出我所料,好幾年不見,這丫頭的智商仍然徘徊在妖界標準線以下。”
程筱檸張嘴就要罵,猛一抬頭,發現說話的人居然是織月,硬生生將衝到嘴邊的三字經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低了低頭,道:“右……右護法。”
“不用這麼講究,我可受不起你這帶著怨氣的恭敬!”織月一撇嘴,冷冷地道,“你也別在心裏罵我,要不是我和寂音一起來人間辦事,他不依不饒的非要來看你一眼,你我二人,原本是可以永不相見的。”
你當我想見你啊碎嘴子!筱檸仍是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這個織月,從來就是妖界賤嘴一族的最佳代言人,從小到大,她可沒少受他欺負奚落,一看到他就頭昏腦脹,煩死個人!
寂音回頭瞥了織月一眼,轉而柔聲對筱檸道:“你們倆真是長不大,一見麵就臉紅脖子粗。別著急,我這不是來了嗎?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對不對?來,把手給我,我替你探探脈象。”
筱檸聽話地將右手遞了過去,任他輕輕捏住手腕。
片刻之後,寂音收回手,打開床頭的小幾,道:“去去告訴我,你和來投宿的妖怪打了一架,還現了豹形。我替你檢查了,沒什麼大問題,應該是傷了筋骨,尾巴出於自我保護的緣故,暫時收不回去。先前我從藥婆婆那裏要了一瓶‘馥風丸’,就擱在這個抽屜裏,你每天吃早飯以前服一粒,三天以後,保管一切都恢複正常,啊?”
筱檸鬆了一口氣,默默地接過他遞來的藥瓶,小聲道:“謝謝啊,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了。對了,最近你好像經常往人間跑,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左右不過是那些瑣事,多費些腳程罷了,沒什麼大不了。”寂音毫不在意地道,“倒是你,快點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詳細跟我說說。”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我見那兩個人行蹤有點古怪,就留了心。晚上他們在客房裏挪動家具,我聽見動靜,就……”
話才說到一半,門被撞開了。餘悠悠用托盤端著兩盞茶,晃晃悠悠地竄進來,大聲道:“來來來,兩位請喝茶,這可是上好的‘鐵觀音’,快來試試呀!”
程筱檸被憑空打了岔,隻能無語地望著她,過了好半天,才張嘴問道:“……怎麼是你送茶進來,緋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