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凝形,一段成(1 / 2)

“唔……”少年在渾身劇痛中醒來,費勁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座石橋底下,四周潮濕而又漆黑,水從石橋的縫隙中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不時落在少年的臉上,周圍隻有一點微弱的陽光,從橋的縫隙裏擠出來。四周還能看見一些人們丟的垃圾與破爛,散發著陣陣的惡臭。但,這裏,是他與他的養父養母居住的地方。少年無力的扭了扭身子,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一身的無力與酸痛感湧上心頭,如同灌了鉛一般抬不起來。少年平躺在一塊冰涼的石頭上。麵前是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爹娘……”少年費了半天勁,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

“塵兒,你醒了啊。”一個婦女聽到了這句話,喜出望外地轉過頭來,慈祥的望著少年,手緊緊攥住少年的手,眼睛簇著淚花。婦女約莫四十歲,瓜子一般的臉蛋,眼神如漆,映著綠波。烏黑亮麗的長發盤成了發髻,幾絲碎發披散下來。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不過她嘴唇有一些烏紫,麵容慘白,沒有一絲生機,似乎有著許些病痛,身子也不顯得嫵媚,一身單薄樸素的衣裳更顯出自己的柔弱,她是少年的養母,琳雅。

“醒了就好啊,造孽的孩子啊……”婦女身邊的男子望了望少年,歎了口氣。男子一臉的粗糙,仿佛常年在外拚博,時間在他的臉上刻下了點點皺紋,飽經滄桑。男子垂著一頭暗紅色的長發,微垂的眼角下有著淡淡的黑影,顴骨高凸,襯得整張臉都瘦骨嶙峋,鼻梁略高,嘴唇較厚。他的手有著淡淡的粗糙感,仿佛是一條樹皮。這個男人是少年的養父,隕殤。

琳雅和隕殤原本是隕家的一份子,但隕殤由於身患重病,不但沒有醫治,還被喪盡天良的隕家管理者逐了出來,琳雅為了追隨情郎,也隨著隕殤一起出來了,但沒錢醫治疾病,身受重傷完全又不能幹活,也沒有好心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隻好以乞討來艱難維持生計,每天在大街上乞討,隻為了討一點飯吃。常年饑寒交迫,沒吃過一頓飽飯。白天隻好忍著病痛沿街乞討,晚上隻能露宿在陰暗潮濕的橋下,沒有棉被棉衣,隻有嚴寒與酷暑。夫妻二人在饑餓與天氣的殘忍追殺下都積勞成疾。但就這樣相依相隨著過了許久。

在十年前,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夫婦二人攙扶著路過一片竹林時,聽到了一個孩子的哭聲。

“殤,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琳雅拉了拉隕殤的手,深情的望著他。

“嗯,好像是一個孩子的哭聲,去看看吧。”隕殤握著她的手,深情地望著琳雅,笑著答應到。

夫妻二人循著孩子哭泣的聲音,來到了一棵竹子下,看到一個繈褓裏,一個胖胖的嬰兒正盯著夫妻看,不過似乎是餓了,哇哇大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殤,這個孩子好可憐啊,我們把他帶回去吧,不然他會被野狼吃掉的。”琳雅望著隕殤,說到。

“可是,我們連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的,苦了孩子啊。”隕殤歎了口氣,答應到。

“我們難道忍心讓孩子獨自在荒郊野外麼?”琳雅哀求到.

“好吧,依你的吧。”隕殤望著妻子,笑著說。

琳雅一手托著孩子背,一手托著孩子臀部,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向孩子眉梢親了一口,“好可愛的小男孩啊!”又似是發現了什麼,說到:“

看,這裏有一封信。”

隕殤打開信,裏麵隻寫了“夏塵”兩字,還有一個淡淡的眼睛狀的圖案。隕殤皺起了眉頭,不禁陷入沉思,卻沒有說什麼,隻是將信放入口袋裏,對琳雅說到:“走吧,將他抱回去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夫婦二人每天照料著這個小孩,精心的嗬護他的衣食住行。孩子也一天天長大……

“咳……咳。”隕殤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地上留下了一灘鮮紅的血跡。琳雅連忙拍打著隕殤的後背,無力的說到:“知道自己有病就不要大聲說話嘛。”琳雅笑著,卻是那麼的僵硬。

“爹娘。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們擔心。你們歇著,好好養病,以後我去幫你們乞討,幫你們賺錢。”夏塵哭喊著,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著。

“來,夏塵,爹給你說,咳……咳。”隕殤再次劇烈的咳嗽,從喉嚨裏咳出大塊血塊。

“爹,不說了,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們醫治的,你們一定會康複的,先休息吧!”夏塵握著拳頭,堅定地說到。

“有你這個心就好了,或許我和你娘活不了多久了,咳...咳,都已經成這樣了。”隕殤喘著粗氣,語重心長地說:“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爹,胡說什麼,我不許你這樣說,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治好你的病,不管以後有多麼艱難,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要撐下去。將來讓你們回歸隕家。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讓你們享福的。”夏塵抽泣著,大聲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