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莊園,在風雨中透露出陰森的氣息。
很難想象,在二十一世紀的英國,仍有這種已被時代拋棄的建築。正是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站在外圍,你根本看不到另一邊的邊界。穿過圍牆,是一畝畝田地,不過現在沒有種植任何東西,或者說從未種過什麼。而在整個莊園的中心,是被花海包圍的城堡。血紅色玫瑰在雪白城堡的映襯下格外豔麗,但你感覺不到畫麵中有任何的違和感。
此時此刻,這座城堡正挺立於凜冽的寒風和纏綿的細雨中。通明的城堡更像是夜空中唯一的光源,不過可惜的是,它並不能給人以希望,如果你想將它比作指路的燈塔,那你一定沒有親眼見過這裏。
倒也是,畢竟來過這裏的人……無一生還。
城堡很大,大概五層樓高吧。現在是午夜,或者說是深夜十一點。所有過道、樓梯的燈全部亮著。噢,不好意思,這麼說可能不太確切,應該說這是由蠟燭組成的燈,柔弱的燭光和窗外的風雨顯得格格不入。
“聽說了嗎?小主人被說成是廢物,要被送走呢!”
“啊?真的?怎麼會?那可是老爺和夫人……”
“不該說的話別說。忘了家族的規矩了嗎?還是說嫌命長?”這是一個中年男子。
“啊!劉管事!”兩個女仆因男子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但男子似乎並不打算深究:“老爺說,今天休息一天,回房吧。”
“是!”女仆匆匆跑開了。
在這所有的房間中,隻有那最高、也是最核心的一間亮著點點燭光。顯然,那是主人的房間。
床上坐著的,是一位穿著哥特式長裙的女子。她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臉上漸漸浮現出母親獨有的慈祥……盡管她的膚色透露出一種接近病態的白皙。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她碧綠的瞳孔深處,隱隱透出一絲暗紅。
“看夠了麼,不管怎麼說這就是個廢物,真不知道你為何這麼稀罕他,他根本不配成為……算了,待會他就會走了,眼不見心不煩。”窗邊的男人用冰冷的口吻說道。
“可是……他畢竟……是你的……”
“住口!他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家族的恥辱。今日之後,他的死活,都與我們無關!”男人此時麵朝窗外,但可以想象出,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女人不情願地站起身。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驚雷隨之而來。不知是對自然的畏懼還是對男人的無情感到憤怒,繈褓中的嬰兒開始大聲哭喊。那淒厲的哭聲從各種意義上講都像是地獄深處某個惡魔的哀嚎。
男人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了:“哭什麼哭!”
說實話這失控的一吼讓他自己都感到吃驚。轉過頭,他看到的是母子二人那驚惶萬分的臉。
“抱歉,是我失態了……”男人再次別過頭,似乎想借窗外的雨景掩蓋掉什麼。與此同時,房間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冰冷。
正當空氣將要凝固時,一個適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