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洛木渾身浴血的從晉都城門殺到軍機處。也隻有柯木青能有恃無恐的在那邊等著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如同二十年之後王位上隻有他孤零零的一人。
“為何是你？”洛木滿身衣服被血色沾染，即便是當年從回雁到洛城也沒見過洛木如此狼狽。
“我恨你，恨在心間，你如何明白。僅你一生醉在此間，以為這世間你能明白，可結果是唯獨你看不清。”
洛木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了這種地步。
“你怪我在草原王庭殺了你叔父。好，好。那我告訴你，即便是再回到當日，我還是會動手的。”洛木因冰刃將柯木青固定在木門上。
“我知道，可是我恨你。從離開祺山那一刻開始，我們七個再也不是同窗。我們是敵人。”柯木青說道，傷口傳來的冰冷讓血液有些凝固的痛。
“果真是我一人看不清了。你以為我會把你當敵人。你有資格嗎？我的敵人從回雁開始便是這個國家。你忠於它是嗎？好我毀了它。這裏欠我的也該還了。”洛木沒有殺柯木青，從軍機處開始，晉王設下的守衛直接連到晉王宮。
那一天血流成河，晉都失去了保護它藏匿的腐爛的能力。洛木不記得當日在大殿上看到了些什麼人。那些憐憫的，害怕的，震驚的麵容交織成一片。洛木記得看到韞是他眼眸中的傷感，一步步接近晉王，那些所謂的臣子竟然沒有行動的。
“以往你們所謂的王室對洛家做過什麼，我洛木不管。我你欠我的，該還了。”洛木高舉凝結出的冰人。
“第一，殺我祖父。”洛木怎麼會讓他一死了之。隻會疼痛流血的傷口讓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失去了尊嚴。
“第二，殺我祖母。哦，這件事與你有關，下手的卻是沁水。我差點忘了。”躲在大殿的沁水公主卻是自投羅網。洛木第一次見她，卻是要她的命的時刻。十年了，占據洛家的地位十年了，她不會因為當年沾滿雙手的鮮血害怕嗎/“第三，殺我父親，兄長。”這一劍洛木未來的及出手。從後麵冒出來的劍刃讓洛木住了手。還能是誰，和洛木供有一個心髒。能讓洛木感覺不到的人隻有蕭羽了。
“是你。”洛木回過身去，看著站在她麵前的蕭羽。
“為何？”洛木不想知道答案的。這塵世的情每一次都會讓她受傷。也好從此解脫了。
“罷了。”洛木見他不回答也沒說什麼。大殿上的人以為洛木瘋了，卻發現洛木見到蕭羽之後才是真的瘋了。
洛木將手伸向自己的心髒，從那裏拿出了半顆心，然後看著蕭羽輕聲笑了笑。
“還你。”洛木將手伸向蕭羽，那半顆心消失了，洛木心髒那邊的傷口流著血，必致命。、“第四，我的命。”
晉王死了，洛木拖著滿是血跡的身軀離開了大殿，外麵的人竟然沒有敢阻止的。
“下雪了，也好，白茫茫一片也算是幹淨。好想回家啊。虞城沒有雪。”
一路血跡漫延，等雪過後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過來許久蕭羽才發瘋了一般去找洛木。
“殿下，找到洛統領的屍體了。”夜幕下的晉王宮傳來一聲突兀的聲音。
“在，在哪裏。”殿內是韞有些虛弱的聲音。
“在，祺山山下。那天下了大雪，洛統領倒在那裏被雪蓋住了。等血化了就被人發現了。”
“帶我過去。”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殿下，還是不要去了，洛統領的屍首被山上的雪狼啃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有衣衫根本認不出人。”暗影中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殘酷。
“蕭羽先生呢？”韞又坐了下來。
“祺山先生看到屍體之後埋了，然後就離開祺山了。沒人見到他。”
“你，下去吧。”等腳步聲離去，殿內的韞才露出隱藏的傷感。
“洛木，我殺了蕭羽你會生氣嗎？你會恨我的吧，你自己都不會動手。讓他一直陪著你吧。你想在虞城的事結束之後一直留在祺山，是這樣的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