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王座上的人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吩咐程州，讓洛將軍即刻發兵，勢要將草原狼擋在回雁。”
“王上，洛水那邊也發兵了。”柯靖宇小心的提醒道。
“什麼？洛水發兵了？那群妖族，都不是好東西，都看著寡人的王位。哈哈，有本事到晉都啊，有本事就別怕畫師的陣法。什麼誓死保衛晉國，洛家人呢？晉國快亡了，他們在哪？”
“王上，洛將軍在程州。”
“洛雲安，洛雲安。嗬嗬他也是洛家人。對，他是。”王座上的人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青愛卿，查到了嗎？”語氣裏是期待，看不到王座上的人的表情，大殿上的臣子隻能從語氣中覺察到君王的心理。“王上，洛晉安已死，洛少主的屍首王上是看過的。”臣子中發出的聲音是極像青彥的冷漠。
“死了？都死了。”聲音是絕望的，隱藏在台下緇衣中的青彥站在自己父親的身後，他覺得這都是王座上的人自找的，要為晉國因洛木在回雁感到幸運，還是為洛木因這王室感到悲哀？青彥不知道，回雁戰事不會隻有軍機處的那幾句話的描述，其中的凶險讓青彥開始為洛木擔心。
遠在回雁關的洛木第一次如此期待畫師會來找她，即便是來懲罰也可以。看到如此景象畫師為了晉王路言也會出手的啊。洛木相信隻要淩兮願意，鬼會立刻讓草原人徹底消失。然而洛木沒有等到淩兮，等到的是回雁城無法奪取的消息。三天已過，斷糧的現象已經非常嚴重了。那群草原人在叫囂若回雁關內的北方軍再不投降，他們就開始屠城，一天不投降就殺一萬，兩天不投降就殺兩萬。柯統領帳內早就吵成菜市場了，主張投降的以為民著想努力說服對方，好像說服了對方自己就是正確的一般。主張堅決不投降的這邊滿口的民族大義。洛木隻在那裏聽來半個時辰就借口跑了出來。清河沒辦法也隻能旁聽，騎兵死的沒幾個人，根本就是掛名存在的貨色。
回雁關城門上哭聲越來越大，洛木走到城樓向下張望。
“你們這群禽獸！”城下根本是人間地獄，那些草原騎兵馬匹後麵拖著回雁城百姓的屍體在回雁關城門口來回走著。地上畫滿了血圖。
洛木奪過身邊守衛的弓箭對準貌似騎兵統帥摸樣的人拉弓。疾馳羽箭破空而過，那人沒有躲過，從馬上摔了下來。
“城上的人是誰，報上名來。”那人命大，竟然沒死。洛木都可惜羽箭太細沒有要了他的命。
“你也配。”洛木冷笑的說著，不用翻譯，洛木會說草原話。
“沒死的話，就回去包紮。”亥崖出現在那混蛋身後，回雁城樓上的人看不清長相，隻覺得似乎有些熟悉。洛木拿著弓箭的姿勢定格在城樓上，然而心裏存在的內疚立刻被憤怒所代替。他們怎麼能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柯靖訣領著那群將領到了城樓，下麵的景象即便是這些從屍體裏爬出來的人也不忍心看。洛木看著下麵的人，突然後悔當初潛入草原王庭為何沒有多殺一些人。
“喂，城樓上的，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回雁騎兵百主洛木。”洛木幾乎用了自己最大的聲音。
“洛木。好我們戰場上見。”
亥崖怎麼會沒有聽見，洛木，洛木。果然是那個嗎？怪不得熟悉。可為什麼她是回雁的騎兵，她不是女子嗎？為何會是這樣。突然發覺他根本沒有確定過洛木的性別，她不說話，不是不會，而是聲音會暴露她。亥崖看向洛木的目光讓洛木心虛，然而自己的憤怒支持著自己麵對，兩個人的眼神的決鬥。亥崖突然極不屑的從洛木笑了，那笑聲洛木知道是什麼意思，嘲笑洛木用那樣的手段，嘲笑自己用了心。洛木冷冷的看著他，離開草原王庭之後，他們注定是敵人，一定會在戰場上相見。這樣很好，很好。兩個人都不用有心裏的不甘，刀刃之間決一生死。
耳邊的爭論聲越來越大，那群將領竟然跑到城樓來討論是降還是戰。洛木冷靜的看著他們，清河看著城下的屍首雙手緊握著。
柯靖訣如何聽的進別人的話語，一門心思全放在城下的屍體上。他這半生還從未如此糾結過。降，那就是罪人，晉都的柯家逃不了被滅族的命運，戰，如何贏，如何撐下去，又如何對的起回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