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吧!得知這種名動江湖的大高手來給我當保鏢,我真是覺得惴惴不安、受寵若驚呢!”何芯從水中收回了腳,就著衣裙搽幹,又拿過鞋襪,緩緩穿上,一邊微笑道:“吳大哥,我現在沒有睡意,想出去走走呢!你願不願意陪我去?”
吳方微微轉過了頭,覺得有些臉熱。那擦腳,穿襪、穿鞋的動作多麼通俗、又多麼——美麗!雖然沒有直視,心卻感覺到了極度的溫馨與寧和,於是柔聲道:“你想去哪裏?”
何芯抬頭道:“我想到泮雲書院那邊看看!”
“你想去看二夫人?”吳方微微皺眉。
“雖然有些恩怨,畢竟過去多年了!白天聽黑虎說起陸家的事,不知不覺就想起二姐了!這些年,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何芯微微一笑。其實,她決定去看蕭氏,固然起源於黑虎的話,更重要的卻是,從下午到現在,她的心中一直很溫暖,溫暖得恨不得用愛去擁抱全世界。那一點小小的恩怨,便也變得無足輕重了!
如今回想起來,的確隻是一點小恩怨,不明白當時怎麼會有那般沉重的挫敗感。
五年前,陸府二夫人蕭氏和三夫人吳氏先後到洀韶來投奔她。她毫不猶豫就把兩家分店讓渡她們經營。
吳氏十分聰慧,很快便掌握了要訣,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蕭氏不善經營,賺的銀兩卻十分有限,日子長了,心中便有些埋怨何芯“偏心”,總覺得她把好的生意給了吳氏。一年後,無意間打聽到何芯的十頃良田是陸藤生前留給她的,自此心生恚怨。她越想越不甘心,竟然把何芯告上了衙門,要求何芯返還這十頃良田。
那時,何芯正在赫列普斯堡協助克力蒂娜製定合同法,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暈過去,不得不兼程趕回了洀韶一趟。見了麵,被蕭氏侮辱一番,連她“破門出嫁”的事情都被當眾揭了出來,作為她人品低下的證明。
何芯生意遍天下,財源滾滾,這十頃地早已不算什麼,隻因為這塊地是陸藤大人留給她的,才對這塊地分外有感情,找人用心經營。她專程趕回洀韶是為了私下處理了此事,眼見蕭氏如此絕情,卻動了真怒,最後終於決定同蕭氏對簿公堂,把事情撕虜清楚。
雙方態度強硬,此事終於越鬧越大,最後,驚動了郡守蘇衣鳴。蘇衣鳴又氣又好笑,拿出地契,表明了地契的主人是何芯,駁斥蕭氏一番,把案子結了。蕭氏不服,卻又無法可施,便不斷散布謠言敗壞何芯的名聲。
何芯從佑滋趕回洀韶時,真是怒火填胤,鬧了一陣之後,倒漸漸冷靜下來了。她派人把十頃地的地契送給了蕭氏,表示從此恩斷義絕,再不理會她散布什麼謠言,動身返回佑滋國去了。
蕭氏拿到了十頃地,心滿意足,沒想到,幾日後,陸義衡派人找上門來,說既是陸家的地,理應收回陸氏宗族所有,理論一番,收回了地契。
蕭氏鬧了半天,最後什麼都沒落下,急怒攻心,大病一場,同陸氏宗族也劃清了界線。
何芯被蕭氏傷透了心,這些年,對陸氏所有的宗族子弟都暗中加以關照,卻始終對蕭氏不聞不問。隻是下午被黑虎的話勾起了心事,卻動了念頭,準備去看看蕭氏。她心中溫暖,越想越覺得當年的一點糾紛不算什麼,起身對吳方道:“這麼晚了,想來她們也睡了!我們權當散心,圍著泮雲書院轉一圈就回來!”
吳方見她興致好,心中也高興,很快便備好了馬車。
坐上馬車,何芯笑道:“這兩日,拉拉去了鶴城,我才敢放心大膽地坐馬車,否則……”自從回到洀韶,她就受到了拉拉的嚴密監督,幾乎沒有同吳方單獨說話的機會。拉拉象影子一樣跟著吳方,一見她便擺出一副“戰鬥”的架式,連跟吳方溝通一下生意方麵的事情都不容易。每次吳方要駕車拉她,更是一場戰爭的導火索。拉拉不是這裏出毛病,就是那裏出問題,每次都搶了馬車。最後一次,見所有招數都不奏效,幹脆假裝摔倒,趁機把何芯撲倒在地,弄傷了何芯,讓她無法乘車出門談生意。何芯見她吃醋,把自己當成了敵人,無奈之極。雖然受傷,心中倒也沒有十分見怪,隻想著什麼時候尋機告訴拉拉,她同吳方並非夫妻,隻有兄妹之情,不必糾著她不放。隻是拉拉對她敵意極深,卻也不便找機會解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