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恭敬道:“有些資料,屬下無法接觸,不過應該不全是誣陷。”一邊說著,他拿出整理好的資料遞給淩鉦道:“依屬下搜集到的資料判斷,陸順參與走私應當是確鑿無疑的,其餘的……就不好下定論了。”
“幾位先生如何看呢?”淩鉦的眼光在眾謀士臉上掃了一圈。
“這個案子表麵上辦得雷厲風行,但漏洞不少。”謀士丁齊鋒開口道:“其中一個最大的漏洞便是憑證過於齊全。聽說在所有宅院起出贓物的過程都異常順利,幾乎是百發百中,這實在是十分不合情理。”
“從節奏上判斷,此事也十分可疑。”談到朝廷局勢,邢闊立即顯得神采奕奕。“此事的節奏掌握得十分好,幾乎每次都是在皇上不順心的時候冒出一點頭,因此,每次都查得極重。若說沒有人在暗中主持,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這案子更像是一個局!” 武騁皺眉道:“幾乎陸氏所有重要人物都牽涉其間,而且罪名都不輕。看樣子,有人存心把陸氏連根拔起。”
“最為不智的,是他們把幾箱兵器作為贓物起了出來。”徐玉之歎息道:“別人或許不知,我等卻十分清楚此事的底細。”
“他們這是在刺激皇上對陸氏動手!”方緒接道:“皇上念著陸藤大人,私販兵器一案輕輕揭過,沒有株連,沒有徹查,有人看得不甘心呢!”
淩鉦點頭歎息道:“他們這件事辦得不聰明啊!陸氏家大業大、人員眾多,出一兩個敗類是難免的。但若說陸氏的所有宗親子侄都牽涉其間,卻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他們如此布局,是想趁著陸氏勢微,把陸氏的勢力徹底清除出朝堂,卻不知這麼一來,反而讓自己陷入了被動。”
他略微停頓,接著道:“皇上和陸藤大人的交情何等深厚。陸藤大人去世後,皇上便下令禁止繼續追查陸將軍私販兵器一案。陸義測將軍至今沒有被定為叛國罪。眼下,皇上一時震怒抄了陸家,但假以時日,等心氣平和了,自然不免會疑惑,以陸藤大人治家之嚴謹,如何能讓子孫人人參與犯罪。我猜不出一月,此事便會另有下文。”
幾個謀士一起躬身道:“王爺說的是!”
淩鉦又問道:“有什麼對陸氏特別有利的憑證嗎?”
白雲山搖頭道:“單從公布的憑證上判斷,每一個罪名都可以稱得上是證據確鑿。但憑證的真實性卻頗為值得懷疑。必須親自查驗憑證,才有可能找出對陸氏有利的東西。”
淩鉦點頭,接著問道:“憑證移送到刑部了嗎?”
白雲山點頭道:“送得很快!幾乎沒有在大寧府停留就直接送進刑部了。”
“如此說來……”邢闊皺起了眉頭。
方緒點頭道:“定然有福王的勢力在背後撐腰。”
謀士蕭素清伸手遞過一份資料給淩鉦道:“如今,福王的勢力已經完全滲透到了整個兵部和刑部。我們安插在這兩個部門的人行事都十分被動。很多埋藏多年的暗哨都被拔出來了…局麵十分不利呢!”
謀士王友波點頭道:“最近,福王行事囂張得緊!前兩日,福王要把一個心腹幕僚外放補缺,被丞相駁回了。他立即動手,抓到一點小毛病,便當著眾人的麵杖責壽王門下出身的劉鶴祥。劉大人受了折辱,差點沒當場自盡!”
“他是有些急不可耐了!”武騁皺眉道:“他本想踏平草原,取悅皇上,沒想到弄巧成拙。從草原回來後,皇上對他便不如原來那麼信任了。他這是急著想要重豎威信,卻不知世上的事情往往是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