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拉,還沒有找到我上次要你找的哪種灌木的種子嗎?”這已經是我第N次詢問霍拉了。
那個諾麗對圖坦卡蒙的傷勢雖然沒有起到什麼緩解的作用,可是,他能減輕疼痛,能夠讓圖坦卡蒙睡一個比較安穩的覺,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氣色一天差似一天,傷口已經控製不住了,開始化膿,我知道,這是裏麵的骨頭感染了,他天天喊著腿裏麵痛,痛起來,整個人痙攣到一起,汗水將衣服浸濕了一層又一層。
我們隻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痛,看著他苦!一點忙都幫不上,隻有晚上,服用了諾麗的種子之後,他才能勉強入睡幾個小時。
而諾麗的種子一天比一天少,我們還不敢大劑量的給他用,怕用完了就沒有緩解疼痛的藥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再找到諾麗樹,自然不用說種子了。
急瘋了的我在看到圖坦卡蒙痛苦的在床上打滾的時候,我甚至想到了鴉片,想到了罌粟,可是,霍拉也沒有找到這樣的植物。
我們隻能束手無策的看著諾麗一天天的減少,看著圖坦卡蒙痛苦。
皇宮外麵已經開始有了法老王即將被阿蒙神召回身邊的傳言了,不用說也是阿伊搞的鬼,他現在氣勢囂張的很,權勢如日中天,因為圖坦卡蒙沒有子嗣,如果圖坦卡蒙一旦死亡,他就是最有可能的繼任者,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法老王快要不行了,不過還好在古埃及,法老王是至高無上的,不管阿伊在外麵如何的囂張,來覲見圖坦卡蒙的時候,仍舊禮節什麼的一如以前,一點都不敢怠慢!
不過圖坦卡蒙也沒閑著,隻要自己的疼痛一緩解,神智清醒的時候,他都會喊來霍拉,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吩咐些什麼,然後霍拉就會神秘兮兮的消失一段時間,再度出現的時候,也會神秘兮兮的跟圖坦卡蒙彙報一些事情,然後圖坦卡蒙緊張的神色,就會放鬆許多,而且,隨著霍拉消失的次數越多,圖坦卡蒙的神色就越輕鬆,似乎彎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管我怎麼旁敲側擊的問圖坦卡蒙,他就是笑著不回答,要麼就給我轉移話題。至於問霍拉,這樣的笨問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拜托!霍拉這種對圖坦卡蒙死忠的人,怎麼會亂說話?估計殺了他,都崩想從他嘴裏撬出一個字來!我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
自從霍拉似乎將那件事情的最後結果告訴給圖坦卡蒙之後,就再也沒有消失了,然後圖坦卡蒙的精神格外的亢奮,居然想起要召見幾百年都沒見過的大臣阿伊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圖坦卡蒙不是最討厭見到阿伊的麼?不是看到他就生氣的麼?怎麼今天突然要見他了?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吧?要不就是圖坦卡蒙被疼痛折磨的神經失常了?
等霍拉出去傳令,我詫異的摸摸圖坦卡蒙的額頭:“今天沒有發燒啊?怎麼會說胡話呢?”
圖坦卡蒙拉過我的手,親親,然後握緊:“一會你就坐在我的旁邊,什麼都不要說,隻需要用耳朵去聽!知道嗎?”
“你想幹嘛?”我就勢坐在圖坦卡蒙的身邊,疑惑的看著圖坦卡蒙,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可是,我眼睛都瞪花了,也沒看出什麼來,真是失敗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你隻要負責神情悲痛一點,就好像我馬上要去見阿蒙神一樣就行了!”圖坦卡蒙笑著捏捏我的手。
我的臉一下子就垮了,這還用一會悲痛嗎?聽他這麼一說,我就很悲痛了,眼看離曆史上圖坦卡蒙死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們大家心裏都清楚,現在就是在拖時間,比毅力,看圖坦卡蒙的毅力可以撐到什麼時候了!
想到這裏,抬頭看看圖坦卡蒙的臉,已經瘦削得顴骨都凸了出來,臉色青白,眼神也變得黯淡,偶爾才會在他眼裏找到犀利和果敢;身上已經被傷勢折磨得一點肉都沒有了,一把摸下去,全是根根分明的肋骨,傷口已經潰爛了,雖然每天換藥,將膿血擠掉,盡量保持傷口不要繼續惡化,可是他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沒精神,我似乎都可以看到死神已經拿著鐮刀站在了他的床邊,就等著圖坦卡蒙那天堅持不住了,好收割了他的靈魂走人!
看著他的一臉疲憊和衰弱,還要硬撐出沒事的樣子,我的心一酸,眼睛裏有水氣開始凝集。
“稟告尊敬的法老王,阿伊大人求見!”門口傳來霍拉的聲音。
“讓他進來!”圖坦卡蒙用力的握握我的手,示意我注意。
我在阿伊的人走進室內的時候,轉過頭去,不著痕跡的擦了一下即將要流出來的淚水,眼角的餘光瞟見阿伊的眼神朝我看過來,我立刻低頭,不過,眼角的水光,應該被阿伊看到吧?
圖坦卡蒙讚許的輕輕的撓了一下我的手心,示意我做的很好。
阿伊走上前來,跪伏在地上,“阿伊參見尊敬的法老王!王找阿伊來有何吩咐?”
圖坦卡蒙示意周圍的侍女和侍衛都退了出去,屋子裏隻留下我,他和阿伊三個人,靜默半天,圖坦卡蒙隻是用玩味的眼神打量阿伊,卻一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