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像一部允許改寫的小說,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趟單程的生命列車中重新做出不同的抉擇。如果,(我說是如果,盡管這隻是一廂的情願)如果生命可以記憶,可以忘卻,可以延續,可以交換,是否錯過的可以相遇,愛著的可以廝守,怨恨的可以包容?可惜這終究是個不會產生答案的永久命題。每個人都在不同的時間,莫名地踏上人生單程的列車,揣著未知的故事與不容篡改的曆史疾馳而去。
時光漸行漸遠,碾壓歲月的一切,化為入土的塵埃。但也終究仁慈地給我們留下還可以在心中供奉的記憶作為我們在世間存在過的證據。但是,陶格就寧願放棄這唯一還能銘記的權利。從違心的選擇別人眼中的生活開始,陶格就已經踏入了生命中永久不能兼顧他人和自由的矛盾選擇。這是陶格從丟失又重新找到自我的旅程,在丟棄與尋找之間,在真實與虛幻之內。慶幸的是,陶格最後還是聽從了自己。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放棄比堅守更難,原諒自己比原諒別人更難。在交際場如魚得水容易,在自己的內心世界縱橫馳騁卻很難,看透別人看透世界容易,看透自己卻是難上加難。對陶格來說,未來更像是一片汪洋的澤國,海底或許埋有寶藏,但也時刻充滿著危機。假如她的人生像個十字路口,起碼還有指示的方向,但她這片未知的海麵看似廣袤,但卻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從何處追尋。
如果青春是感性的代名詞,那麼成熟就是理性的形象代言人。然而感性與理性之間,夢想與現實之間,責任與自我之間總是逼迫著我們做出一個又一個選擇。陶格的青春也就是這麼擰把著,她與無數個度過青春的孩子一樣,被逼迫著做完了選擇題的答卷,讓所有人滿意了,卻終究騙不過自己的內心。所以她選擇了用遺忘來逃避,然而,事實緊追不舍,陶格就在一次意外中,徹底地改變了今後的命運。就在她的內心深處,風嘯鬆林,長長的石板街外,有一處深山的古刹,那裏沒有一尊引渡的佛,卻讓她自己時時帶著朝拜的虔誠。陶格或許不是一個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渾身上下透露著華美的光澤和讓人頻頻讚歎的雍容。她隻是萬萬生命中最平凡的一個,她或許因未經雕琢而略顯木訥,因未經大師之手而毫無虛名,但她隻帶一顆璞玉的內心上路,經曆了一切的狂風暴雨之後,救贖了青春,救贖了自己,救贖了這世上未被風沙掩埋的心地,即使在這個刀滾沙風的世界,它或許不堪一擊。正如窗外的大樹,當夜晚來臨,人們都躲進家中溫暖的被窩時,沒有人知道那一晚它曾在伴著狂風呼嘯的暗夜中經曆了什麼,當第二天的清晨來臨,人們打開窗子隻是看到陽光依舊灑在它的身上。隻有樹下的葉子喊叫著,我知道,我知道。可惜,沒有人聽到,大家還是在和往常一樣急匆匆的來去,盡管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這個故事的一切就在那本日記來到陶格的生命中一刻開始發生改變。一個巨大的秘密和一場青春無忌的奔走。當地下室一本與之幾乎相同的日記被找到之後,一切的真相終將大白於天下。
所有人的青春都有不同的遭遇,卻有相同的感知。在這趟單程的生命列車中,我們或許不喜歡最終的目的地,但一定愛上途中的風景,和中途陪伴的情意。陶格也即將踏入這場生命的列車。
隻問出發,不問緣由,就讓一切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