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如何將這嬌豔的東西帶回家?”
麵對一束如火般狂熱的玫瑰為難。他仿佛也能感悟得到,那鮮豔的花朵,富有一種讓人崇敬的生命力!丟之太可惜於心不忍。那豈不是暴殄天物?但他實在無法將她帶回家。會無意中中傷了妻子那細膩地衷情得多疑的心。
他偏偷偷將那淡綠色的硬紙片揣進了他那貼身的衣兜裏,悄悄地珍藏著!
是那手書有工整秀麗鋼筆字的卡片,她太可愛了,看得出、是精心之手巧製出來的。他曆來偏愛收藏那些精美的手工藝品,似是書簽。是嗬,若送給妻子當書簽不也正好?
也竊可權且作為他送與妻子的一件小小的禮物。他從未送與妻子禮物。恰好上麵的話也足可向妻子表明自己多年想與妻子說而未說,正巧好也是自己心底的心跡!
丟下,分明有暴殄天物之嫌。但帶回去,卻也怕妻子的臉色。
他也不忍心輕率地將她丟了,隻好將那束妖嬈的玫瑰輕輕放在惹眼的燈光下的一個石欄上。
——但願有人將她收留!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哇,多惹人的花!”又是一聲由衷的讚歎,當他正要回身離去的當兒,有位女人被那花而讚歎不已。讓他不禁一愕。是那位打雜的中年女人,本地人,五十歲的樣子了,他隻知道她性黃。黃大姐一眼看到了那真的很惹人的玫瑰,偏也幾分婉惜地說:“怎不帶回家?送給你那漂亮的愛人,不正合適!年輕人,總愛一點浪漫的。現在不也都在講情調什麼的?說不好、真的要讓她獲得一份意外的驚喜呢!”
那位大姐說得開誠而坦率,她認識他的妻子。因為她孫子的病,他介紹過自己的妻子,妻子是位不錯的兒科大夫。大姐這一言,卻也不禁重掀起他心底那、正中下懷的蠱惑。女人的心思大不了一樣地隱晦著期待的浪漫。
真是的、隻由於這花太惹人,隻因為這花太美了,無法拋棄!除非要他暴殄天物?!看她奔放的殷紅裏、蘊含著熱烈地多情的生命,寄寓有別樣的鍾情與祝福。看她那朵朵都像在炫耀著生命那高貴地熱誠的征服力,在耀眼的生命底蘊裏淺顯出懾人的神韻!多可愛。
說真的,他從未收到、見過這麼妖嬈嬌豔的花,但他和道她就是浪漫的玫瑰花!他也從未送過妻子這麼嬌豔的玫瑰。看她像是在為愛情而忠守的信物。在它麵前他感到萬分愧疚。
——然而我,又為什麼不能借花獻佛呢?
妻子是他的唯一,唯一的愛。這種愛、簡直成了他的宗教,她即是他的佛!
真讓他為難了。看她如此不顧一切似的燦爛待你,她那盡情綻開的,分明就是她璀璨的生命!此生僅有的。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我即是世界上最後的妖嬈!你真能忍心暴殄天物?
東北此時正是風雪飄飛,冰天雪地,狂虐的西北風簡直要剝人一層皮似的如刀凜冽。而海口此時卻是暖透心扉的暖暖的早春。暖得有點熱意!盡管此時已是夜深,但柔軟的東風攜帶著南太平洋的熱意,讓海口這臨海都城,浸在溫情的風景中。街麵上,夜色中,沒幾個身著冬裝的,秋衣也少。那些少年還短袖夏衫。這個時節的玫瑰顯得分外地珍貴!
他實在不忍心將她隨手遺棄,怎忍傷害奔放的燦爛!看這灼熱的生命,正是多情地綻開的季節,像是在向他預示著什麼。借花獻佛?又有何不可!?她肯定也會在妻子麵前一樣的熱誠。他真的是、虧欠著妻子的某種不便於直言的東西,就是由於麵子上的一時放不下,何不借此時向妻子表示誠心的懺悔呢?!這些年來,都簡直隻是為了自己而疏忽了某種情緒的表白,其實不隻生活而奔命,分明就是疏忽了什麼;是婚姻之外的,他就怕是、一錯再錯。辜負了妻子那為了他所付出的犧牲,看這像是上帝厚賜與他們的真誠,猶如那一團火般地熱烈開朗,怎能辜負了、這世間真誠生命的敬畏?珍愛這、猶如是奔放熱誠地燃燒著的青春!諒必妻子也不至於要將這無辜地燦爛的玫瑰踐蹋才是。
他還是不顧後果地將她一一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