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回來啦!”隨著聲音的響起,防盜門“咣”的一聲被踹開,風風火火的闖進一個男生。
漆黑如墨染的雙眉高揚著,長眉下兩隻清澈機靈的黑眸越發顯得神采飛揚。
“咣”一聲,沉甸甸的門又從牆上反彈回來,抗議似的發出巨大的聲音。男生看也不看一眼,徑直走到沙發前,“轟”一聲使勁把自己陷在沙發裏。廚房裏走出一個白淨的男子,清俊的麵上顯出一絲笑意:“小缺!”聲音中含著微微的責備,“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出門小心點,你這樣會吵著別人的。”
小缺“骨碌”一聲張開眼,看了一眼前麵穿著麥兜圍裙顯得格外滑稽的老爸,終於動了動身子,算是坐起來了。“噢,知道了,知—道—啦。”他故意把啦拖得很長,看著老爸一臉的無可奈何笑得有些賊,可是下一秒他的腦袋又聳拉下來:“老爸,我好餓。”
蕪耒有些好笑地扶了扶眉毛,這丫頭!“好啦,臭丫頭,快來吃飯吧!”
“喔,耶!”又可以吃老爸做的飯了,小缺一下子從沙發裏跳出來,直接由一死物詐屍成了一活人,直奔餐廳,哇,這麽多好吃的,小缺眼睛發直,口水一滴滴被咽回肚裏。
“老爸,我先吃----”話未說完,她的嘴巴便便被塞得滿滿的,那個“了”字也就在嘴巴裏隨著食物被吞入肚裏了。
蕪耒好笑的搖了搖頭,在她對麵斯文的坐了下來,身形筆直,動作優雅,鋪麵巾,倒紅酒,拿刀叉,一切都有條不紊,這才細細切著牛排﹕“小缺,今天出去看的怎麽樣了,你打算去哪﹖”
小缺滿頭黑線,依然狼吞虎咽。
唉,想起這個她就頭痛啊,蒼天啊大地啊,還有沒有天理啊,小缺在心裏狂嚎,要不是滿嘴吃的,她早就向天執刀了。
小缺現在有一外號,曰“校園浪子”,嘿,也不知哪位仁兄取的,倒挺拽的,可這號放在她身上,還真讓她好一陣難堪。
何為浪子?唉,就是我這種在學校之間漂泊的可憐人哪!小缺心裏飆淚,無語問蒼天,似我這般有誰憐那?嗚嗚嗚嗚才活了幾年?掰指一算,她從小到大十九歲,竟然在十年間轉了大大小小幾十個學校,那麽多同學連個照麵都沒打就又跑了,嗚嗚嗚嗚老爸你讓我情何以堪呐。
她使勁塞了幾塊牛排,忽閃忽閃著漆黑的大眼睛瞪著老爸,終於吃撐了。
“我吃飽了老爸,嘿嘿,老爸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小缺滿意地伸伸胳膊抬抬腿,奧不對,抬抬胳膊伸伸腿,“我去看了一下,然後決定去一個非常不一般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小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報出名來,“暮,川!”
嘿嘿咋樣?光這名就挺玄乎,老爸一定會喜歡吧。
小缺偷偷瞄了一眼老爸,一臉狡黠,雙眸彎成了月牙。“暮,川。”蕪耒依舊低頭細細地切著牛排,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若有所思,“恩,那你明天就去上課吧。小缺,記著老爸的話,要沉穩,不要惹事....”
“不要動手動腳,不能仗勢欺人,不可行為招搖。”小缺一字一句接下去,麵無表情。
抓狂啊!老爸,你每次都這樣,到底能不能換兩句啊。
小缺無語地偏了偏腦袋,使勁用手抓了抓腦袋。每次都這樣,一個字都沒變,不就是自己跟別人有那麼點不一樣,身上有點法術,至於嗎?神經兮兮搬了幾次家,神神秘秘地藏進學校。
唉,再說自己什麼時候招搖了,自從小時候跟牛小胖搶東西不小心打了他一下結果把他打進急救室之後,人家可一直是很低調的好不。
小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蕪耒低低一笑,似乎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似的,輕輕擦了擦唇角,優雅地起身,“老爸也隻是說說,小心點總歸是好的。對麼?”
小缺看著蕪耒冷峻的臉上泛起的笑意,竟是乖乖點了點頭。
自記事起,她就跟蕪耒老爸住在一起了,盡管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十九年來的朝夕相處已讓她覺得他比自己的親老爸還親。
印象中的他總是一臉親切的笑,而那樣親切的笑,又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那張臉上似的,老爸以前一定是一個特冷酷的人呢。小缺猜來猜去得到這樣一個結論。哈,帥哥哎,冰山帥哥哎她這樣一想就興奮地直想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