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普通百姓之家,雖不富裕卻也衣食無憂,那個時候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隻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考試經常不及格,老爸老媽覺得我沒有讀書的天分,考大學也沒什麼指望。
便托關係將我弄進部隊。剛開始我隻是想著混日子而已,等到退伍的時候找個一般般的單位坐吃等死,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一場軍事演習改變了我的一生。
不同於我所認識的那些吊兒郎當的兵痞,真正拿槍的戰士勇猛無畏、身手利落、眼神如狼似虎般犀利森冷,望著那一個一個嚴謹自持的士兵,我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什麼叫做“軍人”!
當時的震撼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一點一點改掉自己身上的毛病,日常訓練結束後,仍然不肯休息的自我加餐,直到累得不能動彈為止,兩年後,我終於成為一名女子特種兵。
五年特種兵生涯,槍林彈雨下求生,我早已習慣了流血不流淚的生存法則,但是,此刻,當那把冰冷的劍鋒一點點劃開我脖根處肌膚的時候,當那溫熱的黏稠液體靜靜流淌滑過我鎖骨胸口的時候。
我卻感覺痛到了骨子裏,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卻仍然真真實實的看見對方眼眸深處所跳動的火焰,那是無論多麼清冷死寂都無法掩蓋的怒火。
嘴角微微動了動,我卻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最終隻凝結出三個字——“對不起!”
司徒墨痕靜靜的望著我,麵無表情,無論怎麼看都和平時的她沒什麼兩樣,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隻除了……眼底那越燒越旺的怒火,甚至還隱隱夾雜著……傷與恨!
饒是如此,她的劍卻未曾深入分毫,堪堪劃開血肉卻絲毫不傷要害。墨痕還是不忍傷害自己。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對峙著,我等待著她的最後判決,她等待著……我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麼猶豫什麼,她的目光太過複雜,即使是習慣了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我也看不懂。
她目光突然一凜,冰冷的殺念一閃而過,最後竟慢慢沉澱下去,我閉上眼睛,平靜接受著自己所該付出的代價,可是……
“鏘——”寶劍入鞘,預料中刺穿喉嚨的必殺並沒有出現,我愕然的睜開眼睛,卻見她已然轉身,修長的手指上掛著那塊漂亮的暖玉,她墨色眼睛帶著傷感和堅定靜靜的凝視著內裏的血色花紋。
良久,才將玉佩輕輕放在桌上,她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一絲感情,“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你……好自為之!”
握緊紫刹劍,他停止脊背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門外,至始至終她都未曾再回頭看我一眼,我茫然無措的站在寂靜冷清的房間裏,一陣微風滑過窗台,我突然覺得有點冷。
便下意識的拽著衣服重新穿上,眼裏心裏看到的想到的卻隻有桌上那塊孤零零的玉佩以及她最後那句……
“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我慢慢走到桌邊,輕輕拿起那塊剔透的玉佩,暖暖的溫度透過手心滲入,一如……他的懷抱般令人安心,我愣愣望著躺在手心裏熒光流轉的暖玉。
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傷感淒涼,卻有什麼東西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滑過下頜,一滴一滴落在玉佩之上,洗滌著它越來越溫潤的光華。司徒墨痕對不起,對不起。
司徒墨痕,也許……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回到自己房間,我坐在窗前望著寂寞的庭院發呆,也不知道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直到夜幕降臨,我才終於驚覺的醒悟過來,這裏恐怕已經不再歡迎我了吧!
之前是因為受傷而直接被墨痕抱回來的,所以我除了一身衣服以外根本沒有任何行李,隻是將那塊暖玉貼身珍藏,將脖子上的傷痕粗粗的清理包紮一下。
最後望一眼溫馨安寧的廂房,我慢慢合上房門,轉身去向長孫無心辭行。
墨痕現在恐怕不會想要見到我,整個絕殺樓除了她以外,我唯一勉強算認識的大概就隻有她的弟弟司徒墨凰了吧,既然要離開,實在沒有不知會主人一聲的道理。
墨凰在自己院子的涼亭裏喝茶,氤氳的水汽繚繞著將他整個人都襯托得虛幻很多,我慢慢走進涼亭,拱手向他一禮,“在下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及多日以來的照料,如今傷勢已好,特來向公子辭行。”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伸手請我坐下,順便還倒了杯茶給我,“你的傷並未痊愈。”
“嗬~,有勞公子掛心,雖未痊愈但已無大礙,”我在他的示意下輕輕抿了一口飄香的茶水,立刻就感覺滋潤很多,“公子恩情在下不敢有忘,他日必將報答。”